孙策看着鲁肃的窘态,大笑不止。周瑜含笑道:“一会儿我让周婶再备一份,你回府时带走,渐渐品就是了。”
因避讳父亲名讳,她决计将“乔蕤”读作“乔茹”,可孙策与周瑜还是刹时反应过来。孙策拱手道:“本来是名震江左的美人儿大乔女人,鄙人江都孙策,久仰女人芳名。不怕女人笑话,我本年方及弱冠,还未订婚,先前曾有人跟家母提起女人……”
孙策与周瑜赶回马车处,才子马上迎上,躬身一揖道:“本日若非二位公子援救,小女子怕是难保明净,请受我一拜。”
“家尊是袁将军麾下大将军乔茹。”
孙策话还没说完,俄然闻声有人叩门,大乔动听的声音从门别传来:“周公子,孙公子……”
大乔面露难色:“这……只怕不太合适罢。”
周婶答允一声,不再多话。倒是鲁肃闻声走出堂屋,叹道:“嚯!好生短长,两小我出去,竟带了一串子人返来。”
一行人冒雨赶回,才进院门,周瑜就大声唤道:“周婶,劳烦为两位女人清算间洁净屋子,再熬一口热姜汤来。”
孙策话未说完,忽见小乔宽袖一甩,一块飞石乍然抛出,直冲孙策而来。孙策兜手一转,携雨裹沙,竟紧紧接住了飞砾:“你这孩子,莫要乱脱手,打碎了仇人,细心你姐姐心疼。”
鲁肃帮腔道:“想来少将军是害臊了罢?这有甚么的,自古豪杰爱美人,更何况是少将军这般的人物?如果忧愁无人作保,鲁某情愿为你保这个大媒!”
“父亲离世后,我把家里统统的仆人都斥逐了,给了他们些许银两,让他们回籍购置几亩田产度日,总好过服侍人。可周婶家世代在我们府上帮佣,现下只剩她本身,没有一个亲人。我问过她的意义,她不肯分开周府,就从洛阳一起跟着我到了居巢。哑儿是周婶几年前在河边捡的,生来不会说话,幸亏他资质聪慧,听力极佳,倒也能帮我很多。不说这些了,这两个女人的事,你有没有问过子敬兄?”
本觉得肉痛会跟着时候渐渐消弭,终究凝成一块淡淡的血痕,谁知本日大雨中,心头缺失的一角猛地传来爆破似的痛感,周瑜强忍着肉痛,哑声对哑儿道:“后院房里有两只牡丹花簪,如果你守得好,来岁这时候,这里还会着花的……”
孙策想了想,回道:“子敬兄说的没错,乔蕤没有暗害我父亲的动机。反倒是那黄祖,眼看就要脑袋搬场了,我父亲一去,他受益最大,竟然苟活到现在……”
孙策挪动软席上前,问周瑜道:“那周婶,但是小时候给我们做桂花糕的阿谁?真是光阴如梭,如何也老成如许了。”
孙策还想再劝,却听小乔悄声对大乔道:“姐姐,现下四周兵戈,战乱不休,十村八乡都没有驿站。我看这位县令大人不像好人,我们无妨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罢。”
抬手一瞬,孙策手腕上那“卍”字疤痕透露于光天化日下,小乔一眼瞥见,马上收了手,愣在原地半晌未动。
孙策与鲁肃在堂屋中闲谈听雨,周瑜排闼走入,笑道:“你们俩倒是会享用,煮茶听雨,像两位大爷普通,也不晓得闲事谈了没?”
鲁肃仍未拜别,坐在堂屋里赏着雨景自斟自饮,三杯温酒下肚,醺醺然飘飘如仙,舒畅得想击缶唱歌。
暗香四溢,鲁肃顾不上答复周瑜的题目,动手捏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方出锅的桂花糕热气腾腾,烫得鲁肃呜呜直叫,可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足足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咽了下去。从嗓子到肠胃一溜火辣辣,鲁肃抓起周瑜递来的茶盏,喝了满满一杯水,才终究能开口说话:“你们两个真不敷义气,也不提示我,这东西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