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挪动软席上前,问周瑜道:“那周婶,但是小时候给我们做桂花糕的阿谁?真是光阴如梭,如何也老成如许了。”
孙策不晓得,周瑜的心机底子没放在这倾国才子身上,而是紧紧盯着她身侧的少年。方才打斗之间,鸟鸣声四起,令周瑜想起鲁肃提及的孙坚中伏的景象。可面前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定然不会是殛毙孙坚的凶手,这统统究竟是偶合还是确有干系,实在耐人寻味。 那少年见周瑜望向本身,神情一怔,侧身方向了一边。
山中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听得大乔唤那少年“小乔”,周瑜非常骇怪,本来这紫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方才那样的技艺,成年男人尚且不能,更莫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女人了。分歧于大乔的温婉恬然,小乔年纪小小却警戒性极高,薄唇紧抿,眉黛轻蹙,难怪方才周瑜那般打量会令她不安闲。
碧云出岫,欲遮残阳,雾霭流岚从林间四溢漫出,天气缓缓转为青黑,氛围中弥散着湿甜的气味,似有大雨将至。
鲁肃仍未拜别,坐在堂屋里赏着雨景自斟自饮,三杯温酒下肚,醺醺然飘飘如仙,舒畅得想击缶唱歌。
孙策还想再劝,却听小乔悄声对大乔道:“姐姐,现下四周兵戈,战乱不休,十村八乡都没有驿站。我看这位县令大人不像好人,我们无妨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罢。”
周瑜将小乔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静有了几分红算:“大乔女人,你们的车夫趁乱跑了,彻夜看似将有大雨,不宜赶路,你们姐妹二人还是寻个处所安设下,明日再做筹算罢。”
孙策与鲁肃在堂屋中闲谈听雨,周瑜排闼走入,笑道:“你们俩倒是会享用,煮茶听雨,像两位大爷普通,也不晓得闲事谈了没?”
鲁肃帮腔道:“想来少将军是害臊了罢?这有甚么的,自古豪杰爱美人,更何况是少将军这般的人物?如果忧愁无人作保,鲁某情愿为你保这个大媒!”
本觉得肉痛会跟着时候渐渐消弭,终究凝成一块淡淡的血痕,谁知本日大雨中,心头缺失的一角猛地传来爆破似的痛感,周瑜强忍着肉痛,哑声对哑儿道:“后院房里有两只牡丹花簪,如果你守得好,来岁这时候,这里还会着花的……”
这一片小小的牡丹丛,是用周瑜结嫡妻生前汇集的牡丹种子种成。周瑜之妻活着时,对哑儿极其心疼。哑儿固然不会说话,乃至连她病逝都不能哭出声,却冷静记在心中,用本身小小的身躯保护着她遗留下的统统。本日这牡丹被雨水培植,哑儿内心必然万分难受。
“对对对”,孙策接腔道,“我这兄弟是居巢县令,本就是袁将军任命的官儿,与你父亲算是同僚。先父亦是袁将军部下,我们两家也能算作故交了。两位女人若不嫌弃,无妨到周县令家中暂宿一夜,如何?”
孙策做了个手势,表示周瑜噤声,赖笑道:“你当我傻?若非如此,我为何一力聘请她们去你家?”
黑云翻墨,白雨跳珠,巢湖之水澎湃似钱塘潮。岸边老宅里,老妇烹粥煮酒,小童则站在几株牡丹旁,撑着油纸伞为花遮风挡雨。即便如此,残花在风雨中备受培植,飘零殆尽,并非人力能够挽回。
孙策看着鲁肃的窘态,大笑不止。周瑜含笑道:“一会儿我让周婶再备一份,你回府时带走,渐渐品就是了。”
大乔娇花般的小脸儿红透,垂眸对身侧人道:“小乔,莫要对恩公无礼。”
“我是问你,可晓得她订婚了没?”
更震惊的则是孙策,他将目光从大乔身上移开,高低打量着小乔,只见她身形肥胖,描述尚小,唯有一双大眼睛,灵动委宛,令人见之不忘。孙策笑道:“都说江南二乔国色,可我看这小乔女人小小的人儿,又瘦又弱,扁骨平腮,还没三块豆腐高,算不得甚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