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如此狼狈的地步,他怎能还是这么都雅呢,小乔衰弱莞尔,渐渐抬起木然无觉的小手,递向了他。周瑜看准机会,一把将小乔拉入怀中,触底鱼跃,豁然钻出了水潭。
大乔羞得满面通红,推开孙策背过身去:“快别闹了,若再不解缆,可要半夜才气到舒城了。”
看出大乔死力禁止分离之苦,孙策未再多言,与周瑜一道走出了客房。
大乔拭去脸颊上残存的泪珠,轻声道:“婉儿没事了,你也别再罚你弟弟了罢,他小小年纪,已在毒日头下跪了快两个时候,若再这般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孙策拱手向周婶哑儿等道别,而后吟鞭东指:“解缆!”
听了这话,孙策愈发烦躁,再也等不下去,解了外裳就要往潭里蹚,周泰与吕蒙死死将孙策拉住,只听吕蒙说道:“少将军,现下是鬼月,潭里必定有水鬼,你不能下去……”
孙权垂着头,一脸懊丧,拱手道:“本日之事,皆是仲谋的错,但凭兄长惩罚!”
车马皆已筹办恰当,见到孙策与周瑜,世人拱手一礼,孙策翻上大宛驹,对周瑜道:“公瑾,我这就回舒城去了。你本日受了大寒,可要重视身子,千万别病倒了。”
大乔为周瑜奉来一碗姜汤,揖道:“本日若非周公子,舍妹只怕早已丢了小命,请受我一拜。”
大乔这才放了手,跟着世人一道快步走入客房,看着郎中为小乔评脉。
周瑜低声对孙策道:“你们该回舒城了,快让仲谋起来吧,如果晒坏了身子,岂不让伯母担忧?”
孙策赶快欣喜道:“你放心,她虽溺水,却性命无忧,眼下要紧的是从速把她送回房中,请郎中进一步医治。”
胸胁间的存气已消弭殆尽,周瑜眉眼间尽是无以名状的哀痛,他轻启薄唇,大声唤着小乔,却马上埋没在了大水当中。
孙策正戳在浅潭里,不顾世人隔绝筹办下水。看到冒头的周瑜,孙策又惊又喜,弯身扎步,伸出双手,歇斯底里道:“公瑾,拉住我,公瑾!”
孙权站在孙策身后,焦心又自责,跟着光阴流逝,他愈发煎熬,唯有兄长矗立的背影能给他些许欣喜。可孙权不晓得,这短短几刹时,孙策的确如同熬过了三生三世。此生若无周瑜,即便得报父仇,坐拥天下,亦少了那秉烛夜话,指导江山的知己。小乔又是大乔的亲mm,不消说,大乔对小乔的宠嬖与体贴,远超越孙策对孙权与尚香,如果小乔真有个三长两短,大乔定会难以接受。
周瑜赶快放下碗盏回礼:“大乔女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敷挂齿。”
鲁肃蹙眉道:“少将军有所不知,这潭里有很多暗旋,如果冒然下网,只会加快旋涡的流速啊。”
周瑜吃力周身之力,终究抓住了孙策的手,周泰与吕蒙紧紧抱住孙策的腰,三人一同使力,才将周瑜与小乔拽至岸上。
清潭之底,小乔长发散落,小小的身子顺着暗潮不竭飘远。周瑜极力保持身躯安稳,尽力去抓小乔的手,却老是差了一点点。
孙策扶起大乔:“莹儿,公瑾为人仗义,救妻妹并不求谢,你这般客气,倒是让他难堪了。”
车行浩浩,俄而消逝在了视野以内,周瑜只觉浑身冷嗖嗖,却不知究竟因为冷水侵体,还是担忧将来之事。总归该来的挡不住,而他周公瑾,早已无所害怕了。
四目相对,大乔眼底丝缕的忧愁分毫逃不过孙策的眼睛,他不顾周瑜在场,捧着大乔的小脸,在她额上一吻:“莹儿,万事有我在,你且放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禁止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