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见得?”
长相忆……既然情深如许,为何又将我扔在梵刹?
宿世,她听闻陈元泰麾下有一员虎将,身负绝世武功,又熟知兵法韬略,被他收为义子,功成以后加封晋王。
“弟子愚笨,请方丈师父指导迷津。”
“也不知事情如何就如许巧,府里一年到头也不派几小我到庄子上来看女人,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冯管事刚巧就来了……”另一个丫环春草揉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难过地哭道。
看着崔嬷嬷脸上慈爱的笑容,杜明心还是愿意肠址了点头。崔嬷嬷是沈氏的乳娘,临死前沈氏又将女儿拜托给她。如果到了连崔嬷嬷都信不得的地步,杜明心轻笑一声,那本身大抵甘愿一死了之吧。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意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方丈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清澈却带着牵挂,心中不由感慨,情这一字,穷尽平生,能参透的人又有几个呢?
“也许老爷不会指责女人的,毕竟是有能人要掳了女人去,救人的又是少林寺的师父……”夏叶勉强笑道,“就算彻夜未归,女人是跟如生师父在一起,削发人又不是旁的甚么男人……”
“女人,来把药喝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出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身子养好,不然做甚么也是白搭。”
如生挺直的脊背渐渐塌了下去,寂然地跪在蒲团上。是啊,佛门弟子为何还要学儒法道家的学问?
杜明心痛苦地摇了点头,情深缘浅,徒增烦恼罢了。
他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如生轻手重脚地回禅房清算了两件换洗的僧袍,拿上积累下来的几个钱。他摸了摸怀中的信还在,手指触碰到那块自小就带在身上的玉佩,耳边响起了杜明心欢畅的声音:“……这个说不定是你爹爹给你娘亲的定情信物呢!”
“你……”方丈垂怜地看着一脸虔诚的如生,还是狠狠心将话说了出来,“固然你自小长在寺中,却还是是尘凡中人,没有佛缘。我本来想过些光阴再与你交代,既然出了此事……”
方丈摇了点头,微浅笑道:“不,你做得很对。和尚习武,原为护法强身,可若不能锄强扶弱,那也算不得是佛法正道。我少林乃千年禅宗祖庭,不是几个朝廷鹰犬能撼动得了的。”
“恪守本心,随遇而安。”
他悄悄地取出那块双鲤玉佩,放在杜明心的枕边。
如生放下心来,正要自请去戒律院受罚,却又听方丈缓缓说道:“如生,你自幼在寺里长大,现在已有一十五年。你多次请受具足戒,我却都没有允准,可知是何原因?”
想到这个龙眉凤目标少年和尚,杜明心有了一丝扯破的疼痛。
如生……饶是杜明心性子刚毅,眼中仍旧溢出一片水光,昨晚山洞里他被火光映红了的脸又呈现在面前。
“如生,你的命数不在佛门。”
“还请杜公子指教。”
杜明心盘腿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砖缝入迷。
反正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莫非还怕么?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他拿起手边的一个封好的信封,递到如内行里,说道:“早去晚去,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我这里有封信,你彻夜便往西安府去,将此信交给平凉卫批示使陈元泰,就当作是你为师门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此去一别,莫再返来,蓄收回家,娶妻生子。”
闻听此人乃是孤儿,从小长在少林寺,不知为何投奔了陈元泰,才有了那一世的赫赫军功、繁华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