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爱交利,忘我无损,谓之公;乐善好施,不偏不倚,谓之平;
故先贤曰: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符儿点头道:“哥哥为生民计,哀鸿之幸!但何谓之‘灾’,又何谓之‘难’?此前即有怀金银反倒前来掠取,领布施复又化名重取者,其间恐既非哀鸿,又非急难,恶棍之人也。”
出青石巷,又入烟袋巷,下接大业路,绝顶便是盐市口。盐市口人多热烈,新郎骑高头大马在街北口驻守迎候,城中闲人多聚之翘首。赵九观其情势,选烟袋巷作为成事之地。
赵九叹曰:“如果那女人尚未婚配,与之义弟可好?”符儿推让道:“此才子当则得配英才如哥哥者。”两人相视谈笑,喝酒承欢。
符儿揩拭了嘴角残酒,续问道:“哥哥访贫救困已有些光阴,不知心中是否畅快?”
厉声女子依蜀地婚俗,将钞缮“金玉合座”、“繁华吉利”等笔迹的八角黄绸一一铺在彩礼上,复又命人压紧箱盖,以铜质大锁加牢。出门前,厉声女子再次呈现,手里拿着一串串印有“广政通宝”或“大蜀通宝”的铜铁小钱分发给担抬之人,一串吊挂脖颈,一串缠绕腰间。
木鱼子曰:
邢氏云:“夫婿乃忠武世家之公子,与我暮年暗里结识,久不决许,皆因夫家大人廉洁,此前才以凑足三令媛银得此下聘,竟遭家父嫌弃,定要随嫁三万,觉得尴尬。现在功德方近,礼数未全,如果金银全无,怕是而后遭功德者驳诘,一箱金银,足三千,望怜恤婚配之。”
赵九抬开端正视符儿道:“何故此问?”符儿曰:“弟每次见受济者两手捧银,双膝跪地,诚惶诚恐,感激涕零,胸中便模糊作痛。莫非被救之人便没了庄严,施救之人理应受其膜拜?”
符儿道:“弟有幸伴同哥哥数次施助,观乎克日盛况,胸中略有迷惑,望哥哥指教。”
此巷尚且宽广,四人抬轿穿行其间亦可来往数人,但此巷九曲十八拐,如果外村夫冒然突入恐就难能出去。此时,每一拐角处早已蹲守了红衣红裤的赵家弟兄,巷中七拐八拐,弟兄七上八下,邢府送礼花轿后数十担抬嫁奁之夫役全都被换上了自家兄弟,独剩打头花轿及其周遭护送之人尚未扰乱。
符九亦醉意浓浓,答曰:“相互成全罢!”遂也蒲伏于桌,扑头,睡去。
赵九进屋被符儿的睡相一惊,自语道:“义弟真乃‘不拘末节’之人,让义兄来帮你一把。”
邢女人将元子再次托于符儿,隔着鸳鸯绣红盖头低声道:“多谢两位侠士,这元子承担甚重,一起上压得我腿脚发麻,不如托与侠士,另寻所需之人。”交代结束,邢女人理了理绣红盖头,行动轻巧地折转冷巷。赵九应言,当即命人送回三令媛银。远远观着新郎迎亲步队与之汇合,敲锣打鼓地奔着夸姣之姻缘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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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儿拒之,乃言:“此为吉利之物,便留女人罢。”
符儿趁乱钻进花轿,用尚木枝搁在新娘子肩头,戏言道:“女人本日大喜,弟兄们见礼了!”
八月十四,中秋佳节前夕,赵九邀符儿一同前去西南村救济。一箱金银散尽,赵九请符儿城中喝酒。菜过五味,酒至三巡,两兄弟更加来了兴趣,畅谈无忌。
“指教不言,但说无妨。”
二人一阵欢笑,同饮一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