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浮生・宣华录 >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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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后室耳目繁众,宫诗易传,有云:“罗衫玉带最风骚,斜插银篦慢裹头。闲向殿前骑御马,挥鞭横太小红楼。”亦有云:“盘凤鞍鞯闪色妆,黄金压胯紫游缰。自从拣得真龙种,别置东头小马坊。”情之切切,言之凿凿。不但若此,前朝新臣老旧,更以“博戏击鞠,奔车跃马”之名见怪。

廖公公吞吞吐吐道:“主子倒是成心与祖氏谈起,可惜无果!”

朕心潮如涌,袒怀相对:“倘若一日朕不再是君王,蕊儿之心是否还是?”花蕊将身投朕,密意相吻,统统海誓山盟皆不如一袭精神之温来得开阔逼真。

前日临幸金华,花蕊珍珠泪洒,痛得朕疾心顿首,彻夜难寐。冥冥之夜,花蕊蜷作一团,浑身颤抖,蒙头抽泣,问其何故,哽咽连连:“臣妾无能为诗,伤也!”朕曰:“夫人本身便是一首诗,至善至美,慧诚有识,何来有力为诗之说?”

廖公公深知内理,却不便言明,欲言又止:“恐是……宫诗所传……却不当为花蕊夫人!”

孟昶赞道:“王谢以后,甘心为朕执球,实属委曲!且幸氏一门多颖士,囹君更是才貌双全。至于琴棋书画,曲赋诗词应皆擅,今后行之美文,定要署囹君之名才好!”

孟昶断喝:“定非夫人所为!竟是那个?”

孟昶埋首朱批,间或扭头,随便发问:“二小主伴君好久,尚不知芳名,可道了来!”辛氏不知深浅,推耿氏于前:“奴婢耿氏,闺名小唯。”孟昶赞成:“小唯!嘉名。”随即扣问辛氏。

初读至此,孟昶抬眼轻叹:“理也矣,夫人皆晓。说之则易,作之实难。”言毕,续视之:“高祖天子节衣俭食,惠养黎元,化家为国,传之陛下。陛下宜亲贤俊,去壬佞,视前代书传,究历世荣枯。选端良之士,置於摆布,访时政得失,天下利病。何如博戏击鞠……”孟昶阅之方缓,渐悉奏疏将言之事,虽心有戚戚,续下:“何如博戏击鞠,妨怠政事,奔车跃马,轻宗庙社稷?昔陶侃藩臣,犹投摴蒱於江,况万乘之主乎?前蜀王氏,覆车不远矣。”

孟昶仿佛又临幸大学士执笏之风,耳畔又起“玩人丧德,玩物丧志”数语,本来成心邀之击毬驰骋,话未开口,竟已随风而去。

“幸老食朕之禄,怀朕之忧,可谓老有所为!然,击鞠跃马之事,不过几日之功,简州奉养如何速闻后室琐细?”孟昶有所疑,忧以问之。

可帝王家事总传播。未出毬场,宫诗早已传遍:“自教宫娥学打毬,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认,遍遍长赢第一筹。”旁类宫诗更甚,皆托花蕊之名。噫吁戏,水云流换后,花蕊无能为诗矣!

但见幸寅逊大学士续疏:“今复闻陛下或采戏打球,虽宫禁无事,止於释闷,亦可一两月时为之。臣虑积习生常,不唯劳倦圣体,复且妨於碎务。诸司申覆,因之淹滞。其次奔蹄失驭,奄有惊蹶,陛下虽自轻,奈宗庙社稷何?”

是啊--

花蕊有言,昔日最擅骑马,惜今时不会,朕遂亲教之。不出半日,只见银篦梳子斜插在鬓前律动,白玉鸾带横束于腰间回旋,三步两步,等闲逛逛停停;百步十步,随心奔蹄驭疾。骑马小事,毕竟难不住花蕊,积习也!

朕心如绞。回想百子楼上双廊桥畔,蕊儿至心作花,插给朕来瞧看,是朕偶然遍赏,错过花开正盛。所幸蕊儿从未远走,甘心留在朕身边,此般纯粹且天然。这等眷顾,恐怕独君王统统,理应万般器重,遂托之真言:“正因无花,方能专注琉璃水晶春画瓶,难道妙事?纵使慧妃不慧,还是朕之爱妃!”蕊儿带泪盈笑,双眼澄彻地谛视朕:“今后,若妾身无能佐之,有力辅之,容颜腐朽,忧疾缠身,君心是否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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