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杜序缓缓道,“我知你夙来高傲,但你能不能……稍稍……”低一低头?他避开她的眼睛,话却还是没忍心说出来,他顿了顿,晦涩道:“我已经上禀宗门,调你去镇守万兽山脉了。”
待白鹤的身影消逝在云层里,升仙台上才响起三三两两的低语。
少年收拢思路,凝神谛听,毕竟是筑基期修士的讲道,对于一个炼气期修士来讲也充足了,他可不似张师兄那样眼妙手低。
正说着,一只白鹤落在升仙台旁,白鹤背上步下两道娉婷的人影,她们一人捧着香炉,一人捧着白巾,微微垂着头走到神像下的蒲团边,温馨且不失敏捷地将香炉安设好,白鹤上又走下一道人影来,有别于前两人的青色衣衫,那女子着一件火红色的长裙,裙摆拖曳在地,衣缘上的雪色鹤纹似要振翅而飞,更可贵的是那裙子四周充满着浓烈的灵气,明显极其不凡。
“上一次的内门竞秀你因春秋尚稚避了畴昔,此次的怕是避不开,你心中可有成算?”杜序问道。
杜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欣喜道:“无妨。”
男孩失落地哦了一声,还想问些甚么,一道婉转钟声响起。
“这位师叔长得真都雅。”男孩结结巴巴地说。
图弥婉固然此生被师父师兄宠出几分高傲来,但本质上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她天然不是因为那戋戋退避而委曲,她只是打动和惭愧罢了。她起家,抱住杜序,像是小时候一样将头埋进他的胸前,闷闷道:“我不委曲,我就是感觉对不起你,我给我们夕隐峰丢人了。”
以杜序的经历如何看不出图弥婉的神采,镇守万兽山脉听着好听,本色是甚么意义大师都晓得,他晓得以图弥婉的高傲,这般近乎不战而逃的行动无疑大大折损了她的傲气,但是他也参与过千峰竞秀,天然晓得内里的合作有多么残暴,他是真的不放心她。眼下看到她几欲落泪的模样,他一时慌了手脚:“阿婉,你……你……唉……罢了,如果你真的不甘心,便当我的话没说过吧。”大不了他不时看顾,碰到伤害就了局救她出来,至因而不是违背端方,他也顾不得了。
“公然如传说中普通傲慢,竟是连话都不肯与我等多说。”
图弥婉方在夕隐峰落定,便有青衣女婢上前道:“首渡真人唤您畴昔。”
“我知天首上人对你非常照顾,你此番离宗记得向他讨要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看不起你的炼丹术,只是她身为一峰之主又羁系丹道殿,药材总要比你汇集的齐备些。”
十年畴昔,夕隐峰的景色未曾窜改,乃至连竹林里的竹子都一根未几一根很多,不过人气儿却多出了几分,毕竟图弥婉已垂垂有了少女的形状,加上殷重烨因寻求冲破而分开夕隐峰,杜序最是娇惯图弥婉,此次能全权做主夕隐峰之事,便干脆放了几个女修上来办理她的起居。
“既然入了外门,你就该喊我师兄了。”少年板着脸改正道,不过考虑到男孩是本年新入门的,且与他出自同一个村庄,他也乐得给这个同亲一点照顾,便解释道:“虽说每旬都有内门师叔前来讲课,但常常是谁有闲暇谁就来指导我等,是以讲课者向来没有定命。”
“不过道号霄兮罢了,真当本身立于九天么。”
师兄破关而出,想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思及此处,图弥婉低下头,粉饰住发红的眼眶:“师兄放心,我会去的。”
“宋家阿兄,本日前来讲课的会是内门哪位师叔呢?”一个多不过七岁的男孩拽了拽身前少年的袖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