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茶虽苦,不及我心。”
始皇身后不久,公子胡亥在赵高李斯的帮部下捏造遗诏即位称帝,史称之曰:秦二世。
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在穿墙过壁,凝着远方对视将来。
杨夏风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正要开口,店长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至耳畔。
杨夏风还是四周闲游,找寻着阿谁让他始终放不下的灵魂,以及阿谁让他讨厌了百年的男人,顺带将所过之处的所见所闻带回浮渊阁,添油加醋地讲给店长听,店长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答复――
“心安宁了,那里都是一派平和。”
“比茶更苦的,是深渊。”他的眼神俄然间放得空远,端起的茶碗止在唇边。
“只是不晓得,这循环,还要持续多久。”
公元前224年。
“我说过会毁了他。”他的凝着茶面的双眸,眼神锋利非常。“我看他这世还是烦人,送他轮归去了。”
确是如此。
他看着店长,笑道。
一旁的店长轻笑一声。
“但是,夏风。”店长话锋一转,冷下的腔调变得严厉。
“外边打了好久,秦王的辇车压过了无数的国土,那把长剑,也不知斩杀了多少生灵,韩赵魏楚已然灭亡,同一霸业,就差燕齐二国了。”
倒是杨夏风,百年在外流落,见地增加了很多,表情亦是更加开阔,起码闲谈时的话题不再老是环绕着阿谁痴心了几世或是让他痴心了百年的女人而展开。
店长问他,却见他摆手一笑说:“不碍事。”
看着他,店长浅笑,咽下口中的茶汤,缓缓道:“文明也好,政治也好,都一样。”
“你会懂的。”店长抬起眼,墨色的瞳隔着刘海直看着他,却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说些别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撑起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夏风。
风俗了绿茶的苦涩,亦风俗了每经历一次分袂以后就来找店长嗑叨,他成了浮渊阁的常客。
店长按例给他倒了杯茶,不过他没喝。
“期间还是变了啊。”杨夏风靠在柜台后的木椅上,半眯着双眼。“还是你这里安闲,不受凡尘感染。”
这世道变幻万千,唯有这初春的暖阳,还能这般似月温和。
店长喝茶的行动顿了一下,随即规复如初。
“那里,店长言重了。”杨夏风长笑一声,端茶回礼。
“深渊。”杨夏风笑得像哭普通苦涩,“你说话还是那样,一套一套的,听不懂呢。”
“是啊,我不是他。”望着茶汤,杨夏风不由苦笑,抬头便将整碗茶汤灌下。
“死了。”
或许吧,这都是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