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明天还上山吗?你在山上找甚么东西?要不要我帮手?现在我对地形可熟谙了!”陆痴信心满满地说,“或许能帮你找……”

“可惜还没飞多远,阴沉的天空俄然乌云密布,转眼间电闪雷鸣,”裴昀掏了掏耳朵,接着复述他已经听了一千遍的凤凰的血泪史,“暴雨将大王您淋成了落汤鸡,您只能纡尊降贵地找了一块石头避雨,没想到,竟被几只不识时务的黄鼠狼逼到洞口,要不是我和叶校尉及时赶到,您会成为几万年来第一只被黄鼠狼当作鸡吃掉的凤凰。”

“这件衣服借我穿穿。”裴昀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陆痴俄然大呼一声:“别碰!”

“我们在找一片羽毛。”

陆聪慧立在原地,乃至没成心识到朝他头顶坠来的石头。

那是运气的眼睛。

来不及闪避,一个可骇的动机让他如坠冰窖,神采突然惨白——

堂堂将军厚着脸皮欺负村民,叶铿然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又跳动了一下……如果能够,现在他甘愿看不见。

“如果是封常清带兵,他仍然会走这条路!”裴昀眉头一抬,自傲的光芒从眼底迸出,如同寒夜里划过夜空的流星,“前去潼关的路有好几条,但这是比来的一条。只要你的信送到了,他不会窜改线路。”

那是一只丑得出奇的大鸟,满身灰溜溜的,像鹰又不是鹰,像山鸡又不是山鸡,只要一双眼睛在月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眼睛眨了眨,又转动了一下,仿佛另有点滑头的意义。

叶铿然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在陕州麋山脚下也逗留了好几天,却仍然没有羽毛的线索。

不幸的陆痴从梦中惊醒,展转反侧,第二天醒来时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裴昀严厉地提示,“固然我也给你留了鸡腿,但是你要晓得,这但是你的亲戚——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山路崎岖难行,九拐十八弯,就算是每天高低山的砍柴郎,也不敢打包票说熟谙每一条路,陆痴恰好就不信邪。

“不要……”

两个月前。

直到裴昀把鸡汤端到面前,叶铿然仍然笔挺地坐着,没有动一下。

他们在深谷中迷路了。

转眼间少女长出了翅膀,化为华丽的凤凰,清越鸣叫声穿透十五年离别的工夫与灰尘……可那些色彩垂垂又都褪去了,他的视野中只剩下单调的黑与白,天空中没有鸟的陈迹,天下落满了哀痛的雨丝,耳畔传来熟谙而清冷的声音,雪山般的严肃:“我的琴,只弹天国,不弹尘凡。”

方向对吗?他不晓得。能找到前程吗?他也没法答复。

“你猜对了——”对方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见鬼!”他一本端庄地说:“我呢,姓将,我爹为了让我的名字听起来威风凛冽,就给我取名叫将军。”他随口胡说八道,把陆痴哄得将信将疑。

“哎哟,痛,叶校尉你换药轻点!”

裴昀厚着脸皮持续兴趣盎然地讲他在镇上的见闻:“阿谁碧玉楼的糕点……”

密林深处,可有前程;运气深处,可存眷顾?

“铿然。”

陆痴顿时感觉很欣喜!难怪校尉自从走进屋子就没有再用竹仗,本来只是光芒暗淡的时候会视野恍惚罢了。如许说来,起码他不是被一个瞽者领下山的,碎了一地的自负心又重新被粘起来了一点点。不过,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凝重起来的氛围,他也不免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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