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铁需求帮手吗？”
凤凰的第九枚羽毛，炼就了这把斩龙之剑；凤凰的血，唤醒了这把剑的力量。
“轰——！”
傍晚时分，张巡让兵士为几人清算了一间房屋，固然粗陋，倒也还宽广。
气候越来越冷，睢阳城中粮草再次断绝，连老鼠也被吃光了。
马车碾过崎岖的门路，溅起水花。
“叶校尉，水淹城池是逆天之举，会耗尽你的力量……你复苏过来，快停手……”裴昀咬牙低吼！
张巡细心打量画像，毕竟抬起目光，摇了点头：“我从未见过中间画中的女子。”
雨丝的网越勒越紧，终究，跟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白虎拼尽尽力朝前跃起——雨丝碎裂了，但碎片化为万千刀刃，扎入白虎的身躯！
裴昀定了定神，按捺住声音的颤抖，昂首对裴大少说：“弄点水来。”
“叶哥哥？”
琳琅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眼圈红红的，跟在裴昀身后，眼睛只盯着叶铿然：“我不是用心的，我方才获得力量，还不会利用它……”
裴昀怔住。
“说来也奇特，”兵士说，“城里粮草断绝好久了，你昏倒中嘴里一向在喊‘汤’，我们正在忧愁，俄然门外有人喊：‘有一只鹅！’，我跑出去一看，一只鹅死在门口，颈脖还在汩汩流血，看模样是刚死不久。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厨子把鹅烧了，给你做了一晚鹅汤，就是靠那碗汤，你才发了汗，退下烧来的。剩下的鹅肉兄弟们也没舍得吃，筹办留着给你补补身子。”
熊熊燃烧的烈火中，统统的声音都垂垂远去了，裴昀伸脱手臂，抱住雪山倾颓般倒下的白龙。
他的神情并非是在考虑短长，只是利诱：“我也不记得了，我用甚么与杜掌柜互换，奇特，如何会想不起来呢……”
张巡一怔，没有明白对方的企图，那处城池他再熟谙不过，恰是当初他苦战不敌，被迫撤离的处所——雍丘。
六合间下起瓢泼大雨，如同万千忠魂悲壮的祭曲。
雨幕中燃起一蓬火光。
“……我不会唱歌。”叶铿然冷峻的面孔罕见地闪现出难堪的红晕。
睢阳是唐军与叛军争夺的计谋冲要，它紧紧停止着江淮粮道，叛军只要能霸占睢阳，便能够直下江淮，断绝大唐的财税与粮草补给，釜底抽薪剿除唐军。而唐军死守睢阳，则能禁止叛军南下，拉长叛军的战线，与河北、河东与关中遥相照应。
裴昀面前阵阵发黑，手也将近握不住剑，耳边的雨声越来越悠远……堵塞濒死的痛苦中，白龙的面孔也垂垂恍惚不清，雨里仿佛另有谁和谁并肩策马的蹄声，风雨同业的身影……
见裴昀笑而不语，他忍不住起家拱手，问出心中的疑问：“刚才你如何看出来，我想出城作战？”
八
张巡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在城东目力能及的处所，数百辆粮草车正蜿蜒行进而来。
“那靠甚么？”张巡不耻下问。
此次大病以后，仿佛一夜之间，张巡的头发全白了。
不远处，祝静思扶侧重伤的裴大少，蓦地昂首，望向浓雾的方向，眼中突然涌起欢乐的水光。
血从无形的网中一滴滴渗落下来，“叶哥哥！”琳琅用尽力量喊，“你醒醒！不要……”
叶铿然沉默半晌，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我信他。”
战事冗长如夜，没有人晓得甚么时候是绝顶，但统统将士都在各司其职，日夜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