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霁月殿内有几处大的金鱼池,固然池水已经上冻,但因为鱼窝内很深,温度较高,水面也只是结了一层薄冰,还是能看到十几尾锦鲤还在冰下流动。零泪猎奇地趴在窗台上,正数着那多彩锦鲤到底有几种色彩。
傅恒难堪地四周看看,幸亏没人听到,又低声道,“格格如何这么早就去给皇上存候?是不放心四阿哥吗?”
弘历瞥向他,声音含了几分冷意,“三哥的行动好快啊。还是早就做好了东窗事发的筹办呢?”
弘时见此,也打趣道,“格格听错重点了。”
她垂下眼,不知在想甚么,闷着声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你放心,他不是你的敌手。”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今晨天气暗淡,天空中乌压压的黑云罩顶,让她很有一种要遭天谴的错觉,不由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满身凉飕飕得直颤抖。这时,她才发觉到本身出门竟然忘了披上披风,一会儿万一真受冤下起大雪,她连个挡风的东西都没有。
傅恒捧了新煮的六堡茶过来,零泪接过品了一口,对劲地点点头,她虽不爱喝茶,但入了园后,每天喝,久了也能品出吵嘴来,转头对弘历道,“本来你那儿藏着这么好的茶。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半斤八两啊。”
雍正嘲笑道,“陈秉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那里是随他啊!”
她完整听不懂他在说甚么,转头看傅恒,见他已难堪地低下头,雪光莹白团簇,更加映得一张脸红的无处可藏。她面色更是猜疑,腻烦极了他们这类拐弯抹角的说话体例,昂头道,“你们真够无聊的,说话不干脆,做事更是偷偷摸摸,我懒得理你们”,说着,就下了殿前的门路。
零泪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往他看去。弘时也看向她,嘲笑道,“格格,你本身也要审时度势,站对位置才好。”
她抬手捏住他的薄唇,“不准为他说好话。等这事儿告结束,我和他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算啦,此次也让弘时伤筋动骨了”,他低头看向她。
闻及此,她面色顿时溢满难堪,她这爱睡懒觉的名声算是打响全部圆明园了。果然功德不出门,不过想想,她也没干过甚么功德吧,结合阿四给弘时下绊子,这算吗?
她挥挥衣袖,似笑非笑道,“好话不说第二遍。”昂首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便号召着傅恒一同回竹子院去了。
“四弟应当有话要和我说吧?”弘时先突破僵局,闲适地喝着茶,全看不出大难临头的严峻感。
弘时沉吟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手足之情吗?好笑啊,爱新觉罗家就向来没这个东西。老四,你给我记清楚,我们之间只要你死我活。你如有本领,就弄死我。不然,我毫不会对你部下包涵。”
弘时神采未变,悄悄一哼,“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不然你早到皇阿玛面前告我去了。”
“格格,有空我们再下棋啊”,弘时黑亮亮的眼瞳盯着她这头,盯得她都不太敢去正视他的眼。
“三哥,你终究说出来了”,弘历面色更是冰冷,“这么多年,你一向对我心胸记恨,为的不就是这个储君的位子嘛。不要说甚么与你无关的话,你如果然的不在乎了,会让凤娘来杀我,杀傅恒吗?”
“咦,不是我目炫了吧!竟然在这个时候能看到零泪格格来存候,的确是天下奇闻啊”,有人俄然打趣道。
零泪翻个白眼,“他跟我打斗时,这手不但下得去,还下得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