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谨慎翼翼抬手，用指尖摸了一下姬无镜的脸，他的脸那么凉。顾见骊将手心贴在他的脸上，给他暖着。
顾见骊悄悄伸手摸了摸本身的后肩。本来真的逃过了一劫。
“我不是阿谁意义！”顾见骊吓得立即松了手，嗓子一痒，又是一阵咳嗽。
他有着少年的清俊无双，又有着卓于别人的俊美秀颀。美如冠玉、风采翩翩。
顾见骊等了等又说：“你管一管星漏吧，他快学坏了。”
睡梦中的姬无镜被吵到，收回一声带着困乏的鼻音。
姬无镜不说话, 顾见骊内心更慌了。她声音更低更轻，带上几分恳求：“真的能养好的，小时候就是那么渐渐养的。真的不要扎了, 很吓人的……”
顾见骊仓猝爬起来，从姬无镜身侧爬上床，伸直着面朝里侧。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一点都睡不着。睡不着就轻易胡思乱想，她想起闺中的时候，偶尔会闻声院子里的嬷嬷笑嘻嘻讲着御夫之道。她是偶尔听到的，也只闻声了那么两句，感觉有些失礼没再多听。她唯独听到的那几句压在影象底处，忽又想了起来。
顾见骊望向窗户的方向。她这一早晨都迷含混糊的，已分不清现在是甚么时候，但总感觉仿佛快天亮了。
姬无镜还是没吱声。
顾见骊摸索着开口：“我比来在教星澜写字，能够吧？”
姬无镜感觉风趣, 扯开她捂着脸的双手。顾见骊敏捷低下头，不想让姬无镜见她沾满眼泪的脸。
姬无镜神采惨白，毫无赤色，眼底另有一片青色。是明天早晨折腾了一早晨，累到他了吗？他的身材明显那么差……
“那就不扎了。”姬无镜说。
季夏几次悄声走出去，见自家主子睡在姬无镜怀里，眸色微变，又惊又惧。
顾见骊懵懵的，有些不敢置信，却下认识地说：“别敲断腿……”
姬无镜俄然转过身来，将身上的被子一拉，盖在顾见骊的身上，又扯开顾见骊身上的被子，钻出来。他将长腿搭在顾见骊的腿上，手臂也搭在顾见骊的腰侧，乃至将顾见骊的身子朝他搂过来一些。两小我共盖了两层被子。
始终合着眼的姬无镜皱了眉，反而将顾见骊整小我捞进怀里，声音又冷又降落：“再躲，把你衣服也扒了。”
顾见骊想，明天要让季夏翻翻库房，给姬无镜翻出来几个暖手炉、暖脚炉，夜里给他塞进被子里才好。
顾见骊鼓起勇气来，硬着头皮持续说：“星漏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但是我感觉他仿佛是在用心学你……”
他既然活不久了，那她就陪他到死。等他死了，她会依礼法给他守丧三年。
她内心委曲，又有几分恼意。她向来不喜人前落泪，这段光阴不管碰到多大的不痛快, 纵使夜里再如何泪浸枕褥，在人前老是骄高傲傲面子不落泪的。恰好几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姬无镜瞥见，在他面前落了那么多次眼泪。
嗯，就三年。多了不守。顾见骊如是想。顾见骊本该起来的，但是想着想着，又沉甜睡着了。
声音低若蚊音。她垂下眼睛, 粘在眼睫上的泪珠儿便落了下来。
当初老夫人瞧着她灵巧，想要亲上加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定给了姬无镜。
“返来了？”二夫人端茶的手抖了抖，立即放下茶盏，疾步迎出去。
姬无镜目光下移, 落在顾见骊抓着他的双手上, 粉嫩的袖子下滑, 暴露一末节莹白的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