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言正玩弄着诺图的佩刀,实在也是在全神防备他俄然醒来。她头也不回,说:“当年在火场中,你救我一命。此次,我还你一个恩典,当是两清。”别看立言所做所为,仿佛只是抢了辆马车,且不说她在全部防备的侍卫中甘冒大险,贴身偷“袭”,万一碰到个不怕死的,搞不好真丢了性命。女眷不得出府这道手令,若真是按诺图所说皇上所颁,十四阿哥履行的话,那立言即是犯了逆反大罪,要杀头的。这统统,亦蕊怎会不明白,她向立言投去的目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感激。
世人惊奇地看向亦蕊,后者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表示。立言面前一亮,说:“众报酬证,你可不能狡赖!张凯,你过来……”她向张凯交代几句,提着裙裾,一小我走出王府。
张凯视费扬古佳耦为拯救仇人,再生父母,一心想完成其心愿,怎能顾得了很多?忽闻立言放话热诚,他一腔哀思化为激愤,不顾位份高低,持起手中长剑,“刷”地扫到立言乌黑颈边。
诺图哪敢再对峙言有甚么色心,惊悚与惊骇交集着,他吼道:“快去备马车,还耽着做甚么?”
诺图见立言出来,虽气恼却也不能失了恭敬,说:“年福晋,有何指教!”
亦蕊紧捂着心口,如针扎般的剌痛,令她收回呜呜的嗟叹声,听得身侧世人难受不已。宋氏、语歆更是忍不住陪着掉起眼泪来,立言则是在不远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采。
“哥哥……”亦蕊口唇伸开,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抬起了手,想向前抓着那漂渺的影子。
“你晓得就好!”立言渐渐走近诺图,他皱着眉,却不敢动,立言只是孤身弱女,他总不能在众侍卫面前后退吧!俄然,立言大声喝道:“还不脱手!”只见一个身影快速地向诺图窜来,银剑如蛟龙出水般剌来,诺图忙提刀去挡,小腹中却被一硬物顶住,立言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王爷赏我这防身金刀还真能派上点用处,让他们都把兵器放下!”诺图向下望去,立言大袖掩腕,却见端口处有丝丝金光,踌躇间,张凯已打倒几个不敢还手的侍卫,用肘掣住诺图,长剑索喉。立言将手抽回,萧洒地抖开一把金泥小扇,把玩吟道:“停之如栖鹄,挥之如惊鸿。飘缨蕤於轩幌,发晖曜於群龙……”虽诺图被制,但他们仍处于被一群严守以待的侍卫包抄当中,刀光剑影之下,危难关头,立言还是寄情作赋扇诗,这份才情与胆量,都足以让人不敢小窥。诺图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立言戏弄,气极废弛地说:“头可断,血可流,蒙了这奇耻大辱,我也不知如何面见八爷,不要管我,固然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