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脸上青白交集，扯着脖子说：“随便你如何说，这刀头舔血的日子，兄弟们过够了。我们都要分银子，一万两，我们这五十多户，每户分个两三百两。”
老妇人抿嘴不语。
那老妇人一昂首，百姓温馨下来，只见人前跪仆着其中年村妇，哭道：“姥姥，你要为小虎报仇啊！他还这么年青，眼睛就被清狗毁了……”
老妇人冷冷说道：“臻婳，太无礼了！哪位兄弟有定见？请上前一步说话。”
老妇人点点头，道：“银子的事，大师说好了。阿谁女人，该如何措置？”
青衣人说：“老子为你卖力，你就给我五两。兄弟们，这顾家太不仗义，大师早些拆伙吧！”
一个青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傲然道：“是我！”
小虎妈尖叫道：“如何措置？当然是挖了她的眼睛，给我小虎报仇。”
话说胤禛那边本来正要上前救援，却见情势突变，打蛇不成，却引蟒呈现。一行人等又惊又喜，均退回位待命。按原打算，亦蕊交了赎银，侍卫便跟踪上去。凝秋开释后，便一举剿除了恶党。谁都没有想到，恶党竟然在集市演了如此一出好戏，而亦蕊又成为新的人质。胤禛眼睁睁见花皮帽将亦蕊押进船仓，低声说：“跟！”侍卫们已在河边备下快船，当下几只先行，而胤禛、伊里布当即钻进此中一艘，乘风破浪而去。
老妇人感激地一拱手，说：“感谢各位兄弟，如许，想要留下来的，站到我这边来。分银子的，原地站着不动便可。”
李卫慢条斯理地说：“五两。能够买十石米（换成当代单位是1600斤），或者六十斤猪肉，够您衣食无忧地过一年了。”
亦蕊惊骇道：“婆婆！”
小虎妈狠狠地说：“呸，就阿谁妖精样的残花败柳，谁看得上？当年小虎爸和小虎爷爷都是被衙门抓去做苦工，再也没返来。我也要抓个衙门的人来我家做主子，解解气！”
小虎妈泣道：“不能让她好过，让她服侍我家小虎！”
老妇人安静地说：“胡兄弟，你初来亭林村不知端方，我不怪你。亭林村干得虽是绿林之事，但一不杀人，二不为己。众位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薄命人，或是江浙鲁一带因天灾逃出的百姓，或因家中壮丁被可爱的清当局抓走的孤寡，当今当局贪污败北，民不聊生，各地赈灾银子却变成官吏滥花的民脂民膏。顾炎武先生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结伴而居，除了相互照顾，更要照顾天下一样薄命的百姓。”
亦蕊被推到一个还算完整的屋子里，那老妇人说：“先把她关起来，小虎的眼睛要紧。”花皮帽狠狠地剜几眼亦蕊，跑了出去。亦蕊大声喊问：“这是哪儿？凝秋如何样了？你们要如何样？”没人理她，只要风吹过屋子的声音。亦蕊靠着柱子，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小虎妈厉声道：“如何？你是说我小虎该死喽！”
见世人允可，老妇人对劲地点点头，臻婳转头用钥匙开了门，看到在墙边装睡的亦蕊，执个破帚敲了两下。亦蕊佯做惊醒，惶然地盯着臻婳。村民纷繁涌进屋来，像看珍稀植物般抚玩着亦蕊，调侃着小虎妈：“这就是你家大丫头了？”“这么标致的女人照顾小虎，瞎了也值得啊？”“娶了她算了，看那面庞白嫩的！”
跪倒在地的小虎妈先开口了：“姥姥，我就虎子一个孩子，家中婆婆另有病。虎子瞎了，今后也做不了甚么了，把钱分了，让虎子娶个媳妇，万一我死了，也有人照顾婆婆和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