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群起激昂,人声鼎沸。不管多么义字当头,每民气中都仅存着一丝贪念。
老妇人沉着地说:“各位兄弟要分银子,没题目。我们按每户的人头来分,不过,分得银子的立即分开亭林村,今后我们再无干系。亭林村犯的事,与你们无关。今后你们如有难,也别再来寻我们。”
臻婳怒道:“你们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江浙有多少灾黎过得比我们苦,没米下锅,没钱医病,你们却想着娶媳妇?”
此时,臻婳已忍耐不住,从台阶一跃而下,抬腿便往青衣人下颚扫去。只见李卫从旁一臂挡住,臻婳怒道:“木子,你敢挡我?”说罢,手指成爪状,向李卫右眼挖去。李卫微微低首,躲过一袭,说:“婳儿,别坏了大事!”臻婳技艺仍李卫所授,天然不敌,一顿脚便跑到老妇人身边。老妇人面带几分赞成,冲李卫点点头,李卫说:“胡大哥,你不肯与我们为伍,也不强求,你走吧!”
小虎妈厉声道:“如何?你是说我小虎该死喽!”
青衣人面色稍缓,说:“多少?”
老妇人冷冷说道:“臻婳,太无礼了!哪位兄弟有定见?请上前一步说话。”
青衣人说:“姓胡的不知甚么夫子训话,只晓得真金白银。我拼了命去,起码要本身先过上好日子,才顾得上人家。”
李卫慢条斯理地说:“五两。能够买十石米(换成当代单位是1600斤),或者六十斤猪肉,够您衣食无忧地过一年了。”
一听到娶媳妇,几个上了年纪的鳏夫也蠢蠢欲动起来,纷繁同意分银子。
亦蕊惊骇道:“婆婆!”
见世人允可,老妇人对劲地点点头,臻婳转头用钥匙开了门,看到在墙边装睡的亦蕊,执个破帚敲了两下。亦蕊佯做惊醒,惶然地盯着臻婳。村民纷繁涌进屋来,像看珍稀植物般抚玩着亦蕊,调侃着小虎妈:“这就是你家大丫头了?”“这么标致的女人照顾小虎,瞎了也值得啊?”“娶了她算了,看那面庞白嫩的!”
花皮帽率先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盯着村民,紧接着又有人走了来,陆连续续地,村民过来了一半摆布。
老妇人摇点头,说:“当时小虎去撕扯她的前衣衿,才染上毒药的。若无伤人意,怎会得此报啊!”
老妇人安静地说:“胡兄弟,你初来亭林村不知端方,我不怪你。亭林村干得虽是绿林之事,但一不杀人,二不为己。众位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薄命人,或是江浙鲁一带因天灾逃出的百姓,或因家中壮丁被可爱的清当局抓走的孤寡,当今当局贪污败北,民不聊生,各地赈灾银子却变成官吏滥花的民脂民膏。顾炎武先生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结伴而居,除了相互照顾,更要照顾天下一样薄命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