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向来公道。”
“母亲一大早的如果气坏了身子,待国公爷和世子返来,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只要挨训的份了,儿媳新收了一盒子东珠,母亲不如先消消气,瞧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本来竹雅院里没再传出要提宋锦茵身份的过后,她也还能持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奴婢领罚,但求老夫人莫要牵涉旁人。”
她受这罚,如果活下去了,今后另有起来的机遇,但雪玉不可。
“我哪敢替世子院里的人讨情呢!”
老夫人看着她,目色终究缓了下来:“你这意义,是情愿承认此事同你有关了?”
她没有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她的让步是因着她毫无抵挡之力的婢女身份。
可前段光阴的刺客之事,竟让晏舟不顾宵禁,连夜将人从医馆接回,另有莫名被调去先樟县的瑾之,断了婚事又受了家法的温姝。
“母亲。”
更别提还要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
老夫人看着跪鄙人头一声不吭的宋锦茵。
老夫人顺着赵氏的话开口:“你这是来讨情了?”
偶然奴婢犯了错,便会打一顿丢到里头自生自灭。
老夫人扫过宋锦茵手上被拉扯出来的血迹,目色冷酷,“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锦茵作证,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让她偿命。”
宋锦茵袖中的手攥紧,饶是没有留一点指甲,那掌心也被她攥得生疼。
外头来存候的几房夫人停在外间,许是听了太久,又听出了里头人的怒意,三夫人赵氏终是失了耐烦,头一个开口,打断了里头的混乱。
在雪玉一边忍着被拉扯的痛,一边还不忘朝着老夫人讨情时,宋锦茵一把冲了畴昔,推开婆子,护在了雪玉跟前。
“母亲,三十个板子怕是多了些,我这盒子里的宝贝都吓得抖了几圈呢。”
“可想清楚了?”
“锦茵姐姐你快跪归去,别管我,千万别管我,一点子皮肉之苦,我受得的......”
弯下叩首的身子显出了她肥胖薄弱的身形表面,撑在地上的手还因着扎进了茶盏碎片而流出了血,映出了干枯的陈迹。
“你可另有甚么要说的?”
“奴婢甘心领罚。”
眼下这话一传来,老夫人便晓得,她这是在拐着弯的提示,惩罚归惩罚,真要拿了锦茵丫头的命,怕也不好结束。
思路一转,那清澈眸底便深了多少,多了些她常日里没有的算计和冷意。
“她们还道你常日里不爱说话,瞧瞧,这哪是不爱说话的主!”
“求老夫人息怒,昨日王管家将姐姐叫到了前头去服侍,姐姐真的没有再同四雨共处一室,只要奴婢......”
如果此次她还能撑下来,在离府前,裴晏舟曾承诺过的东西,她十足都要握在手里。
“若事情查清楚了,你受你的罚,旁人天然与此事无关。”
“昨夜那屋里只要你二人和四雨,她受的掌掴之刑,若不是你宋锦茵的号令,便是这个小丫环的手笔,一条性命摆在面前,你若不认,那这说法便由她来给。”
老夫人虽与三房隔着一层,但赵氏脱手风雅,常日里对她也很恭敬,故而她开口安慰时,多少还是能让人真消几分火气。
老夫人失了耐烦的声音落下。
跟着她的出声,柳氏的无动于衷,齐氏的幸灾乐祸,便都闪现在了旁人的眼中。
“如果奴婢甘心领罚,不知可否不再连累旁人?”
听闻此话,底下的动静倒是完整消了。
“都出去吧。”
宋锦茵心疼地看了眼雪玉脸上的红肿,面前越来越恍惚。
按着宋锦茵这孱羸的身板,想来她这一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