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另有甚么要说的?”
弯下叩首的身子显出了她肥胖薄弱的身形表面,撑在地上的手还因着扎进了茶盏碎片而流出了血,映出了干枯的陈迹。
宋锦茵心疼地看了眼雪玉脸上的红肿,面前越来越恍惚。
可三十个板子下去,宋锦茵这身板,大略也会去了大半条命。
眼下这话一传来,老夫人便晓得,她这是在拐着弯的提示,惩罚归惩罚,真要拿了锦茵丫头的命,怕也不好结束。
宋锦茵暗自握了握雪玉的手。
偶然奴婢犯了错,便会打一顿丢到里头自生自灭。
赵氏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笑,轻声道:“只是今儿个这盒东珠来的喜庆,我刚拿到手就眼巴巴的给母亲送了过来,眼下瞧母亲为着旁的事恼了这么久,也该分入迷来瞧瞧我这宝贝才是。”
她不能再坐视不睬。
固然一样的鞭挞或杖刑,府里头的,总归比不上宫里头专门行刑的人手重。
曾经那些被她私藏在端方下的傲骨和倔强,在这一刻十足被吞噬。
如果此次她还能撑下来,在离府前,裴晏舟曾承诺过的东西,她十足都要握在手里。
听闻此话,底下的动静倒是完整消了。
老夫人眉眼凌厉,看着宋锦茵将人护在身后。
“雪玉!”
耳畔有怒斥之声,宋锦茵不欲去听,只垂眸看了看本身被那妇人抓伤的手,藐小的划痕虽有些高耸,但瞧着还不算太狰狞。
发觉到老夫人有些软下来的神采,赵氏笑着表示丫环将木盒送畴昔。
她不过是在措置刁奴,一视同仁,至于宋锦茵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看她的造化。
“她们还道你常日里不爱说话,瞧瞧,这哪是不爱说话的主!”
“锦茵姐姐......”
雪玉在旁被吓得说不出话,唇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不断摇着头,眼睛瞪圆,里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母亲一大早的如果气坏了身子,待国公爷和世子返来,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只要挨训的份了,儿媳新收了一盒子东珠,母亲不如先消消气,瞧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可想清楚了?”
宋锦茵艰巨开口,垂眸时,连着两颗泪珠无声滑落。
顿了顿,见下头那妇人又有哭嚎的迹象,老夫人又道:“只是刁奴不罚难平公愤,来人,将宋锦茵拉下去杖刑三十个板子,再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让人看着,小惩大诫。”
她仍旧不肯认罪,但她情愿领罚。
“锦茵姐姐你快跪归去,别管我,千万别管我,一点子皮肉之苦,我受得的......”
老夫人扫过宋锦茵手上被拉扯出来的血迹,目色冷酷,“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锦茵作证,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让她偿命。”
思路一转,那清澈眸底便深了多少,多了些她常日里没有的算计和冷意。
“母亲。”
按着宋锦茵这孱羸的身板,想来她这一趟,必死无疑。
下人房在府里头极偏的处所,虽带着下人二字,但连带着中间的小池一起,早已烧毁,光阴一久,那处便阴冷潮湿,待不得人。
大夏朝不得动用私刑,但各府里头惩办下人,多少都会有一些皮肉之苦的科罚,谁也不敢真去状告这等子事。
若宋锦茵落入绝境,她能够给她留一条活路,但若她真入了晏舟的眼,那便毫不能久留。
老夫人见宋锦茵周身透着硬气,眉头一皱,抬手怒拍桌子。
雪玉慌乱地推着宋锦茵,恐怕她因着本身而认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