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肯动,刚强地看着他身下的人。
耳畔的笑声降落动听,刚一落进宋锦茵的耳中,她便晓得,这银子是不会跑走了。
含混没有太久,宋锦茵在一阵厉声扣问中展开眼,眼皮有些重,唇瓣也有些干。
裴晏舟的心机说不准,她只能按着她想的一点点来摸索。
本来在不在乎,真的能这般较着。
他伤得应当不轻,不然以他性子,怕是连包扎都懒得弄。
裴晏舟一身玄色衣袍,负手而立,闻声她的动静转过身。
“我去外头上药,你乖一些。”
本来淡去的那一场刺杀又垂垂闪现在脑海,面前的烛火映出了那一片残肢断臂,鲜血飞溅四周,流开满地。
裴晏舟瞧着她的顺从,神采一沉,眸色不自发又暗了下来。
中衣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她拍着他的胸口,水眸染上了几分急色。
“晚些时候再如何?”
“舍得退?”
“如何听着另有些不甘心,嗯?”
发觉到她视野落下的位置,裴晏舟这才反应过来。
因着谨慎,常日里没有甚么交集的人,她向来不肯多有牵涉。
声音越说越低,她实在有些怕裴晏舟脾气一来,让人把她的物件退归去。
宋锦茵俄然弯了弯唇,淡然的神采下是得体的笑。
不晓得是不是常日里不常听裴晏舟如此语气,宋锦茵有些不想看他的眼。
哪怕那荷包瞧着同他并不相配,他竟也情愿,为那人随身照顾。
入迷之际,目光落向了旁处,木架旁的地上仿佛有一个东西,细心一看,像是个小巧的荷包。
“世子快些起来,得叫人重新包扎才好。”
行动总算是停了下来,唯有炽热的呼吸还逗留在她的耳,顺着细致的肌肤一点点伸展开,染上一层绯红。
抿了抿唇,宋锦茵内心有些忐忑,打量时还带着些谨慎翼翼。
只是不管是旁人去铺子里选来的,还是亲手绣的,如许的配色和斑纹,赠他之人,只会是个女人。
荷包赠人故意仪之意,裴晏舟向来不戴她绣的荷包。
目光落到他胳膊一侧,许是撑在那用了些力,里头的伤口有崩开的迹象,让中衣上浸出了点点血迹。
她本筹算让雪玉把这两样东西放回她的屋子,但她怀里刚一空,那颗心就没体例落到实处,如何都睡不平稳。
“还真是养了个财迷。”
“奴婢起不得身,想着顺手先放一放。”
“如此懂事,那明日,我替仓凛把那点银子补给你?”
“奴婢怎敢推拒老夫人犒赏的东西。”
宋锦茵抬眸看了看他。
“先叫大夫,晚些时候,晚些时候再......”
“是,世子。”
男人站着看了看她轻颤的长睫,好久才翻开被褥躺了下去。
......
从他将她第一次为他做的荷包丢进火盆后,那便也成了替他做的最后一个。
“......世子如果要犒赏,奴婢自当欣然接下。”
他迩来有些苍茫,那种不受节制的心境让他有些不虞,他必须找出启事,再将其完整掌控。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不是她的技术。
宋锦茵虽不筹算再对他有旁的心机,但裴晏舟受伤,到底不算是小事。
也不知是他感染上的血迹太多,还是他真受了伤,未有包扎。
宋锦茵这一想,便又出了神。
见她眉眼皱成一团,裴晏舟终究还是松了手,退回了她身侧,只是再开口时,声音哑了很多。
她绣过,但......
“世子受伤了?”
“先说,晚些时候再如何?”
她的呼吸并不平稳,可身子却如熟睡普通始终未动,且吃力侧身的姿式,亦摆出了泾渭清楚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