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
“依你看?”
一想到裴晏舟那张脸能够会染上暗色,暴露一副想说又不肯直言的模样,三皇子只感觉很有兴味,下认识便想调侃几句。
疏离与感激向来不是能绑在一处的东西,相互抵消不了任何。
“是,三皇子殿下。”
“老奴不敢。”
傅嬷嬷替老夫人拿了个新添上的手炉,“眼下那头正在听戏,请的是老夫人您常日里爱听的梨园子,三夫人来人问了好几趟,您可要畴昔坐一坐?”
“天然是要去的,总要去陪一陪老三家,不然旁人真觉得要寻我国公府的错处,可挑好捏的动手。”
“她哪是想打国公府的脸,不过是娇纵胚子,想教唆许家和晏舟的干系,顺带借许幼宜的手撤除宋锦茵罢了。”
而跪在地上的丫环嘟囔着,满脸不平,虽心有忐忑,却也不算过分惊骇。
眼下她对着宋锦茵发难,实在就是站在老夫人这头,最多便是受些惩罚,不见得就会真对她如何。
仿佛没人记得,在这话之前,宋锦茵已经在这寒凉的天里,受了如何的惩罚。
她那长孙,打的可不就是这主张。
仿佛回到了曾经没有权势拘束的日子,一群人在老先生面前写策问时,尽是纯粹。
而自宋锦茵被免了惩罚后,浑水摸进竹雅院的小厮和丫环,也都偷摸回到了各自主子的院子。
宋锦茵的心跟着这话落回了原处。
许将军迈着大步气度轩昂,身姿矗立,非常壮硕。
“提及来,你这脾气,也该是要改一改才是,这等寒凉天,如此惩罚一个婢女,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嘲笑?”
宋锦茵侧了侧身子,垂甲等着朱紫先行,却见许将军的朝靴停了停,有打量落下。
“奴婢多谢三皇子犒赏。”
灵翘到底是没将那些刺耳的话说出口,只挑了些能听的。
思及此处,一向运营着朝堂社稷的三皇子神采伸展,没再折腾,至心实意地朝着地上的人抬了抬手。
“老奴不敢多言,只是世子已然把肝火同那点果脯之事一同发到了宋锦茵的身上,老夫人如果再插手,怕是有些......”
老夫人摇了点头,“不过一个婢女,都能让她如此死盯着不放,幸亏之前的婚事没说成,如果等定下婚事再瞧清那丫头的暴虐心机,怕是全部国公府都能被她脱层皮。”
前面的两人看着她,一个目色沉沉暗淡不明,一个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何况不过就是一个小丫环,趁着裴晏舟在乎时顺手帮一帮,既不吃力又拉拢了人,实在是件划算的事。
这是要借他的口,免了阿谁小丫头的惩罚,做给其别人看。
想来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上对叶家的打压,也很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
顿了顿,三皇子又添了一句:“他日如果得闲,本皇子再过来好好品一品你的技术。”
“你向来脾气好,怎得也上了火气?”
“老夫人,刚才跟着去竹雅院的丫环返来了。”
“你这端方倒是行得不错,不愧是晏舟身侧的婢女,起来吧,你技术好,赏也是应得的。”
出来时虽有一刹时的凉意,但手里的暖炉和厚重的披风到底是驱了寒,只是刚行几步,就见灵翘在廊庑下叱骂一个丫环。
“这倒是未曾,那丫环说是瞧见世子发了好大的火,宋锦茵刚好的身子,怕是又得吃上些亏,至于许家女人,府医说并无大碍,想来这一出,那人只是想闹出点动静,打我们国公府的脸。”
她又朝着二人行了个礼,对向裴晏舟时,目色又回到了之前的冷酷和安静。
“连你也感觉,我若再借机罚她,有些不近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