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帘子被撩了起来,只见小天子身穿龙袍,走上马车。徐弘带头跪下,御林军也跟着乌泱泱跪下一片,“恭迎陛下。”
徐弘眉头一皱,这明显是冲着他的,林泽可真是不遗余力要把他打成贼子野心的反贼。他刚要开口驳斥,就见小天子抬了抬手,表示他稍安勿躁。
不管周瑛行政手腕如何,垂帘听政是否公道,现下周瑛都是在为徐弘生孩子,而徐弘这个丈夫不站在老婆前头挡风雨,反倒结合外人,在此关头逼周瑛下台……
林泽却笑道:“不急,你也太小瞧殿下了,殿下莫非是束手就擒的人吗?”
府门外的徐弘刚从马车高低来,一眼看到林泽身为一个外人,却堂而皇之走出自家老婆的府邸,而本身却被理所当然挡在门外,不由眼神一沉。
待出了门,素枝也不让人传话,亲身去往外院,找到了林泽。林泽正和黄谦点阅公主府兵,一见素枝镇静过来,就猜到素枝没瞒畴昔,笑道:“如何样,我就说瞒不过殿下吧?”
这一番酬酢悄悄巧巧,倒是直指徐弘伙同外人,逼迫老婆,可谓无情无义。
林泽站起家,小天子身材薄弱,在北风中更显孱羸,他拢了拢衣领,才道:“林卿家,你为人练达,精于碎务,恰是股肱之臣,若能弃暗投明,投效于朕,朕定会以国士相待。”
林泽淡笑道:“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恕臣不能改换门庭。”
一说完,素枝悄悄觑了一眼周瑛,恐怕周瑛被气出好歹。周瑛垂下睫毛,虽在料想当中,但心中还是一寒。既已到了伉俪反目这般地步,周瑛终究冷下心肠,“传话林侍郎,让他无需部下包涵。”
素枝欲言又止,周瑛问道:“另有甚么,一并说了吧,你家公主还没脆弱到这境地。”
素枝怔了一怔,也明白过来,周瑛从听到这个动静就非常平静,难不成是早有预感?
徐弘浑身一震,正要出声驳斥,却听身后马车有了动静,不由眉心一皱,折身归去。
小天子说道:“父皇一片拳拳情意,朕当然晓得,但此一时彼一时,朕如本年事已成,在太傅教诲下,也已知如何措置国事,朕也心疼皇姐不能过普通相夫教子的糊口。朕提早亲政,不恰是分身之法?倒是林卿家,你执意执意撺掇长公主把持朝政,是决计要助纣为虐,企图谋反吗?”
“皇姐终是女流之辈,自古阳为正,阴为辅,这是天下至理。现在恰逢皇姐诞下子嗣,恰好放下权益,回归后院。”小天子拿帕子掩住嘴,咳了两声,看了一眼帕子,收回袖中,“朕跟皇姐自幼靠近,也不忍皇姐落得谋逆身故的了局,只要皇姐交出玉玺虎符,朕自会让皇姐保有长公主的封号和汤沐邑,一辈子衣食无忧。”
小天子见林泽低头,成了第一步,心中一松,“众卿平身。”
就在周瑛在府中脚踩鬼门关生孩子的时候,公主府悄无声气被围了起来。
屋内的嬷嬷稳婆都是周瑛挑的亲信,固然听到兵围胆颤,但还是有条不紊给周瑛接生。
“殿下现在分\身乏术,臣就越俎代庖回上一句,殿下摄政乃是奉先帝遗旨,名正言顺,未曾还政皇上,是因为先帝有旨意,要让陛下加冠时亲政,而非殿下恋栈不肯放权。”林泽视野在徐弘身上一扫,又道,“也请陛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违背先帝遗旨,背负不孝之名,使亲者恨,仇者快。”
周瑛昂首,衰弱问道:“出甚么事了?”
林泽却恍若未见,含笑拱了拱手,“还未恭喜徐太傅,顿时就要当父亲了。”接着林泽作势皱眉道,“这传话的人也太没用了,一早就去给国公府传话,这半天了徐太傅才得了信过来。”林泽又昂首看向徐弘,笑道,“徐太傅惦记殿下母子安危,尽管本身来就是了,如何还带了这很多客人?公主府高低为了忙殿下诞下小主子的事,是忙得人仰马翻,恐怕要怠慢诸位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