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信面前人是御林军右统领,周瑛放下心来。
丁唐闻弦音知雅意,回道:“曲水塘有一处园林,处所才献上不久。陛下忙于公事,未及游幸,一向闲置。园林表里都已清理安妥,毫不会扰到公主,公主但住无妨。”
丁唐是毕恭毕敬请了罪,但她周瑛又能将他如何呢?
周瑛应了声好,正要叫其别人跟上,一转头却对上林泽和玉香难以置信的眼神。周瑛心道本身竟忘了这茬,默了半晌,“此地并不平安,如果不嫌弃的话,还是先跟我一道分开吧。”
周瑛接过腰牌,见是一块通体乌黑的椭圆形玉牌,正面刻着一个篆字的御,四周以繁复的云纹饰之,后背刻有丁唐的姓名、官职、官阶、所属卫所等信息。
只见几步外站着一个娃娃脸的年青人,穿戴一身再浅显不过的青色长袍,头戴纶巾,眼角含笑,却一点不显文弱,反而有种莫可名状的威慑力,让人不敢小觑。
这么一想,丁唐放开如此大阵仗,投入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乃至主动示好过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也就有了解释。公然,天底下没有无缘无端的殷勤美意。
丁唐笑称不敢,见周瑛再无叮咛,告别分开。
丁唐接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人多喧闹,不太便利,请公主跟我来。”
当然,再往上走的话,就不是仰仗一点聪明见机快了。
周瑛身材猛地一颤,昂首看去。
周瑛直到站在坊门的牌坊下,才松了口气,昂首一看,不由发笑,“它竟然叫明德坊。”
御林军统领和副统领都是铁杆的帝王亲信,由先帝亲身遴选,自小跟天子一起长大。除非这两位寿终正寝,或者想不开了谋逆,不然上面的再想往上爬,可就难了。
丁唐又道:“而本日明德坊失火……克日雨水充沛,绝非天干地燥,失火几次之时。这起失火事件明显不太平常,是以臣亲身带人前来检察,终究得见两位殿下。”
丁唐含笑取出腰牌,递给周瑛,“是臣考虑不周,原该一开端就拿出来给公主验看的。”
周瑛心知后一句是重点,这里所说的清理,毫不会洒扫庭除,而是表示绝无耳目。
御林军是拱卫天子安然的最后一道防地,一贯被历代天子紧握在手中,职位超然,向来不会参与夺嫡党争。如果御林军都没法信赖,那她就真不晓得该信赖谁了。
周瑛一行人出了院门,身后火光四起。他们在一条冷巷子里藏好,就见路边有人开了门,有人开了窗张望,火苗和黑烟越来越甚,终究有人明白过来,尖叫呼喊着,“走水了……”
固然是周瑛本身逃出来,但回行宫是件费事事,周瑛倒也承他的情,“这几日辛苦丁统领了。”
她今个儿敢做,明个儿御史就能把她参到守皇陵。
周瑛开门见山道:“不知丁统领如何得知我在明德坊?”
玉香摆布看了看,应了声好。
这腰牌是真的。
娃娃脸年青人看出周瑛防备,拱手报歉道:“是臣冒昧了,请公主意谅。臣乃御林军右卫统领丁唐,奉陛下之命暗中寻访两位殿下。”
丁唐连道不敢,“原是公主机灵逃出,臣无能,并没帮到甚么。”
她一个尚未及笄,无品无级的公主,能把堂堂天子近臣如何样?真正能对他降下奖惩,或行赦免的,唯有天子一人。丁唐做下这请罪的姿势,她若不谅解,还真拿打杀了他不成?
周瑛策画了一下这一代穷户坊的面积,心知这工程浩大,这位丁统领好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