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穷命呀!”老海怪暗自感慨道。
自打刘老三身后,刘老三老婆又瘫痪在炕上,两家的干系就垂垂疏淡了。
“咳,你那里晓得?”老海怪经验二瘸子道,“结婚这类大事,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用到钱呢,哪能可模可使的?你如果不余富点儿,万一到了用钱的时候,你手头又不凑手,那不就抓瞎了吗?”
可就因为这两个亲家不通情面,硬生生给他打劫了,甚么东西!那三百块现大洋,但是他多少年,从土里一点一点地刨出来的,轻易吗?
跟着春秋渐长,拴柱媳妇的脸皮,也越来越丰富了,只要村中谁家有个红白丧事,也不管人家请没请她,也不管人家喜不喜好她,她都会主动筹措着,要去人家帮手。
眨巴了一会儿眼睛,自言自道,“用得了这么多吗?”
看看好日子一天近似一天,老海怪媳妇估摸着,光靠本身的两只手,这些活儿,怕是说甚么也干不完,便让老三到他姐姐家去,把女儿福荣叫回家来帮手。
女儿福荣眼下正怀着孩子,腆着大肚子,行动不便,做个小活儿,还行,一蹲一起缝被子的大活儿,她就做不来了。
老海怪忍住内心不满,又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才展开眼睛,对二瘸子说道,“老二,明儿个,咱爷儿俩一块去趟普兰镇,把银行里的大洋都取出来,趁便到木工铺去一趟,把倷哥儿仨结婚用的柜箱买返来吧。“
说着,进到屋里,见吴老八媳妇和福荣,正在炕上忙着做被子,媚着脸和福荣打了声号召,“荣子返来了?”
二瘸子这些天也停了买卖,给父亲打动手,里里外外筹措着还价还价,往家里买东西,预订草台班子,预订会上饭店里的大徒弟,同时让大徒弟帮手,拉出丧事宴席上,要利用的质料的清单,吴家父子,再照着清单,把上面列出的东西,一样一样买回家来。
这边相,老海怪怕二瘸子算得不细心,又一件一件,样样数数,和二瘸子一块儿,校核了一遍,还是刚才阿谁数。
老海怪媳妇见拴柱媳妇来了,内心一阵犯怵,却强装笑容说道,“怕你忙呀,再说,实在也没有多少活儿呢。”
老海怪一语未了,老婆在一旁实在憋不住了,插嘴问道,“孩子们结婚,不得做身新衣裳?不得做两床新铺新盖呀?”说完,回身到外屋去刷碗了。
拴柱媳妇一进老海怪家院子里,就指责出来驱逐她的老海怪媳妇,嘴上抱怨道,“啧啧,倷家要办这么大的事儿,三桩丧事一场办,也不事前奉告俺一声,让俺瞅空儿来帮着干点甚么。”
深思了一会儿,老海怪内心好受了一些,不再那么痛了,才展开眼睛,平和地问二瘸子道,“罢了,老二,咱家现在,银行里,另有多少钱?”
老婆已多年反面老海怪说话了,常日有事,都是让孩子们替他们传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插嘴的。
果不其然,老海怪听过,又是一惊。
“算了,爹,加上俺妈刚才说的,一共是三百一十七块大洋。”二瘸子不知好歹,在老海怪面前显摆道。
这主如果因为刘老三的儿子拴柱不懂事,整天大大咧咧的,常当着人面,不管不顾地直呼老海怪的外号,老海怪黑眼不稀见他。
“别的,木耳、蘑菇、粉皮、粉条,这些东西,咱没有,得买,这得比及时候,请大徒弟来,让大徒弟定个数量,咱再买,我估摸着,也用不了几个钱,有个四五块大洋充足了。老二,这些统共很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