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看了一眼明显恨得不可却要强撑着做好人的钟晏,想着本日的目标不是为了逼他跳脚,便淡淡道:“二叔对我好,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内心。”
说的钟晏非常吐血。
钟灵泪眼婆娑,话中有着无穷的委曲,她谨慎地看了一眼面色发沉的老太太,细声细气隧道:“二弟一贯就不顾大局,先前对着我们多有不是,对祖母也不孝不悌,这也就算了,到底是在府里头,但他这一次万不该把事情闹到内里去,叫别人说我们宁远侯府没有体统。”
几句话言简意赅,说着就想要起家告别,可没想到钟涵张嘴就道:“这是世子爷和大姐给我出的主张,我想来想去也只能照做了。”
钟灵芸委曲地辩白道:“爹爹这么说我,叫我真是无地自容。我固然已经出嫁了,可侯府是我的娘家。我有事求娘家帮手,就比大哥都承诺下来了,二弟却不能帮我一次?”
钟晏冷着面色:“大姐儿三年内不得再回侯府,挪走的茶叶,半月内送回,今后逢年过节与李府的走礼,我让太太减一半。”
对着钟涵恶棍的摸样,钟灵芸气结,但在钟晏的目光警告中却也憋屈地应了下来。她是侯府长女,虽不是出自太太腹中,但二房只要一名女人,钟灵芸作为钟晏的掌上明珠,在府中向来就是被人阿谀凑趣着长大的,但恰好钟涵从小到多数是个异类――纵他先前出身高贵,可现在不过就是个借住侯府的旁支亲戚罢了。
这才是钟涵的脾气,他一贯放达不羁,谁要让他亏损,必然要明刀明枪地干上一仗才行。此次的祸首祸首除了大姐儿另有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但钟涵对着钟泽却一字不提,他见六合提心吊胆,恐怕钟涵再找费事。现在看来,他是把肝火双倍算在了大姐儿身上。
朱尚钧抚掌喝采,他看热烈不嫌事大,竟然转头对钟晏道:“我看你们府中也挺乱的,要不就干脆在外头办宴算了。”
钟晏被请进延平侯府的书房时,就看到钟涵气定神闲地坐在矮背宽椅上,好不安闲。待到瞥见一旁红木雕花方几上的大红喜帖,他立时就想斥一句混闹,可想到这是在别人府上,忍了又忍,才对上了延平侯朱尚钧看希奇的眼神。
钟晏看了一眼目露仇恨的女儿,顿了一下,道:“我传闻子嘉比来在寻大哥先时所画的十二美人图?”
大夏朝边境包括两京十三省,刚开朝时为了震慑四方蛮夷,□□设永平、延平、安平、怀平四部雄师,授温、朱、闵、袁四位开朝大将驻边军权镇守边陲。延平军中一贯是朱家的主场,只见刚才朱尚钧对着钟涵那惺惺相惜的模样,若钟涵转头在朱尚钧面前提上那么一两句,大半子这官位如何,真是没准了。
钟晏乌青着一张脸:“胡说八道!向来办丧事就没有在内里的事理。子嘉幼年无知,我这便带他归去好好教诲。”
在朱尚钧面前,钟晏的脸皮模糊痛了起来,感受非常熟谙。
钟涵不觉得耻反觉得荣:“我总要叫我今后的老婆活得比当女人时更加舒心,不然我娶她干吗。”想着温含章梦中福轻命薄,又弥补了一句:“不但要舒心,更要活得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到老。”
钟晏让人送了一千两银票给钟灵芸,叮嘱她比来夹着点尾巴做人。钟涵从小被他阿谁嫂子教得很有些君子的陈腐民风,只要让他出了气,他便不会再找费事。
朱尚钧听着他这一番含沙射影,有些抓不住重点地希奇道:“宁远侯府对后辈的教养真是异于凡人,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晓得如何筹办喜宴,你今后的娘子但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