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多跑几家就让钟晏逮着了,钟涵心中一阵遗憾。想了想,也不是没好处,他先将饭桶挑出来,看下头接办的人谁还敢打他喜宴的主张。
钟灵芸委曲地辩白道:“爹爹这么说我,叫我真是无地自容。我固然已经出嫁了,可侯府是我的娘家。我有事求娘家帮手,就比大哥都承诺下来了,二弟却不能帮我一次?”
朱尚钧听着他这一番含沙射影,有些抓不住重点地希奇道:“宁远侯府对后辈的教养真是异于凡人,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晓得如何筹办喜宴,你今后的娘子但是有福了。”
朱尚钧自以为在疆场上摸爬滚打,见惯了世面,可本日从钟涵嘴里听到的,真是让他匪夷所思。他咂咂嘴,道:“老钟,你家大侄子刚才说他的喜宴筹算在外头办呢,你这做人叔父的,竟也同意了?”
可没想到最后拆了她的台的,竟然是她爹。
钟灵芸期呐呐艾地看着钟晏,想叫钟涵与她赔罪报歉,钟晏却没有她那样的自傲。钟灵芸只是一个嫁出的庶姑奶奶,虽从小有他的偏疼,但在端方面前,却绝对越不过拿着她的把柄又有嫡子身份的钟涵,老太太这么说,已经是给这件事定下基调,要服众。
大夏朝边境包括两京十三省,刚开朝时为了震慑四方蛮夷,□□设永平、延平、安平、怀平四部雄师,授温、朱、闵、袁四位开朝大将驻边军权镇守边陲。延平军中一贯是朱家的主场,只见刚才朱尚钧对着钟涵那惺惺相惜的模样,若钟涵转头在朱尚钧面前提上那么一两句,大半子这官位如何,真是没准了。
老太太俄然笑了一下,充满皱纹的眼睛有着猫普通的奸刁:“这你可看错了,这孩子的脾气像他爹,没掌控的事情不会做。此次看着是他受了委曲,里头的事情还不必然呢。你看着吧,老二此次做的事情不刻薄,涵哥儿自会替本身找回公道。”就连这一次悄悄放过世子,老太太心中都另有猜想。
钟晏乌青着一张脸:“胡说八道!向来办丧事就没有在内里的事理。子嘉幼年无知,我这便带他归去好好教诲。”
吴嬷嬷悄悄摇了点头:“涵哥儿脾气硬,您未几管着点,我怕他在外头会受委曲。”
钟涵和钟晏几人走后,从内堂走出一个很有些年纪的嬷嬷,鬓角梳得一丝不苟,她叹了口气:“二爷这件事做的,这叫甚么事啊。”因为某些陈年旧事,吴嬷嬷从不在老太太面前称钟晏为侯爷。内宅当中最首要的就是不偏不倚,公道严明,此次明摆着是大姑奶奶肇事做耗,二爷却如此方向,怪不得二少爷心生不平。
总归是血脉相连,老太太料事颇准。
钟晏看着堂上悄悄拨动茶碗中茶叶的亲娘,从他十五年前袭爵开端,他就看不懂她了。
他早就交代钟泽不要去招惹钟子嘉,没想到他左耳进右耳出,竟然不拿他的话当话,还将大姐儿也拉了出来当替死鬼。他就不信,没了钟泽的助力,大姐儿敢获咎钟涵。
钟晏这事办的真不是他平时的套路。这长季子一贯喜好披着一幅刻薄的面皮,叫世人都感觉他诚恳有害,可惜谨慎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叫钟涵这小家伙拿着他的把柄。朱尚钧笑得非常幸灾乐祸。
这酒楼也有她和她姨娘的股分在内,钟灵芸当然不能让众祥楼砸招牌,这才想到了侯府中比来办婚事必有库存,之前他娘舅已经和她说好,在六月份前必能将挪走的云雾茶补返来,她急仓促地返来办理好了府中高低,连何管事都情愿放他们一马,钟涵眼中却容不得沙子,晓得此过后立时就要捅了出去,她才从速到老太太这里补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