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有几案,上有一张令媛难求的古琴,中间放着一个玛瑙缸子,内里放满了五彩的小鹅卵石,突然看去,差点觉得是满缸子宝石。
耀天公主仿佛又想起一事,问:“我上月生日时,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叫甚么?”
本身是堂堂云常公主,已是何侠的妻。
“不要多礼了,丞相请坐。”
耀天公主乌黑的眸中,闪动一丝等候和高傲。
当世两位名将,小敬安王和镇北王,总被世人摆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
耀天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抿唇道:“驸马刚返来,我就迫不及待驾临驸马府,臣子晓得了会如何想,耀天是女子呢。看来……还是要早点帮驸马找两个貌美的贴身侍女才行。”滑头的眸子,瞥了何侠一眼。
耀天公主被他吻得娇喘连连,脸红过耳,好不轻易被何侠松开了,心仍急跳得似要跳出胸膛。举手清算被弄乱的鬓发,远远对镜瞅了一眼,连耳廓都是通红的,又娇又嗔地横何侠一眼,轻声道:“驸马真是的,这是王宫,又不是驸马府。如果侍女们瞥见了,让我如何见人?”
贵常青为相多年,看着耀天公主长大,如同父亲普通。耀天公主被他一笑,轻声嗔道:“丞相如何也来开耀天的打趣?”
“丞相大人。”
耀天公主被他的热风吹得耳朵痒痒,心脏一阵乱跳,低声道:“驸马不累吗?明天深夜才回都城,本日又一早进宫,必定没有睡好。”
绿衣奉上专为贵常青筹办的浓茶。贵常青接了,啜了一口,昂首打量耀天公主脸上粉饰不住的欣喜甜美之色,开口笑道:“怪不得臣子们都说,只看公主的精力量色,就能晓得驸马爷是否在都城以内啊。”
翻开丁零作响的珠帘,正巧瞥见贵常青从走廊处转弯过来。
一听此言,耀天公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
云常。
两人白手而来,替换衣服也只要两件,一起颠簸,又累又脏。一到驸马府,仿佛早筹办好似的,平常利用的东西,不消叮咛,都呈现在最顺手的处所。
何侠细心察看耀天公主的神采,柔声问:“公主惊骇吗?”
“请他出去。”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转头瞅着何侠,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又指责道,“都是驸马不好,害我的脸红成如许,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
“你这小我啊……”
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愣住,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启禀公主,丞相大人求见。”
何侠别有风情地在她腮上悄悄拧了一记,退后一步,敛了打趣之态,施礼唱喏,“公主金安!”
何侠不动声色,仍笑着诘问:“彻夜,就在驸马府的后院里备酒和点心,如何?”
何侠开朗大笑,“公主恕罪。分开云常多日,何侠时候思念公主,实在情难自禁。”抬高声音问,“公主今晚凤驾是否会到驸马府?东林雄师正在集结,本驸马过几日就要赶赴边疆对付楚北捷。这仗不知要打多久,也不知多久才会返来见公主。”
耀天公主举手,自即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拿在手中细心瞅了一眼,放在桌上,又将头上其他的几件发饰一一取下,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披在肩上,瞧了瞧镜中,面庞变得尖了点,更显娇丽。
耀天公主忍着笑,横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手,在他肩上轻推一把,催道:“将军们都等着向驸马禀报军情呢,驸马快去吧。谨慎丞相出去碰到了,又向驸马唠唠叨叨地进言。”
规矩地微一点头,两人错身而过。贵常青回身凝睇何侠充满自傲和蔼势的背影,沉默半晌,才转入阁房的珠帘后,向耀天公主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