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侍卫队长走过来,向何侠存候,谨慎地问,“是否要开门出来?”
只要他晓得那锦盒里装着甚么。
隔了一会儿。
你是何侠的妻,是何侠此生独一的妻。
可他的老婆却写下王令,连通官员,定他谋逆之罪,王令斩钉截铁,明显白白地写着将来要判他极刑。
何侠乌黑的眸子幽幽盯着上锁的木门。
“公主,公主!拯救啊,救救公主吧,求你们开开门吧。我们要太医,就算给一点药也好啊!”木门收回庞大的声响,绿衣猖獗地捶打着门,沙哑地叫唤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公主早产了!太医,太医!驸马爷,驸马爷,你好狠心啊……”
绿衣放声大哭,“公主,驸马他……”
何侠握着铁锁,汗涔涔而出,掌心又冷又湿。
何侠俊美的脸扭曲着,手心俄然一阵冰冷,他蓦地低头,才发觉本身不知何时已到小屋前握住了门上的铁锁。他一惊,松开手,蓦地退了一小步,站住了。
公主,公主,我不能见你。
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公主……公主啊……天啊,血!”
他的妻,他未出世的孩子的母亲,那位曾经和顺体贴,笑靥动听的公主,那位亲笔写下王令,要以谋逆之名问罪于他,要判他极刑,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云常国主,就在这小屋以内。
“绿衣,我要见他……我不可了,我想见他。快去,他不会不见我的……”耀天公主微小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说不出的固执。
昔日的各种热诚折磨,小敬安王双手敬奉上,偿复原主。
“绿衣,我好疼……”是耀天公主的声音。
落日已下。
众侍卫被她狂乱的叫声弄得胆战心惊,都偷眼瞅着何侠。
只要公主尚在,王令的事,就会不竭重演。没有任何事能窜改这结局。
“公主,太医……顿时……顿时就过来……”
杀公主?
我与你终究必殒其一,这是谁也避不开的恶梦。
侍卫队长应了一声,谨慎翼翼将何侠手上托着的一个锦盒接过来,走到门前,取出钥匙,开门出来。
何侠握锁的手,突然狠恶地抖了一下。
屋外的人都竖起耳朵,猜想内里的动静。绿衣叫了几声,不知为何突然停止,顿时屋里屋外死普通地温馨。
驸马。
何侠点头,不,他向来没有想过要杀她。他想过夺军权,废她的王位,但向来未曾想过杀她。
侍卫们惊惧交集的目光下,何侠神采安静得骇人。
能被挑来这里保卫的侍卫都不是凡人,但一听那惨叫,几近统统侍卫,连同侍卫队长本人在内,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不一会儿,木门从内里翻开,侍卫队长出来,重新把门细心锁好,过来向何侠复命,“礼品奉上去了,都是按驸马爷的话转告的,没有多说一个字……”
“侍卫大哥,内里的侍卫大哥,求求你们,快禀报驸马爷啊!
“不不,我不要太医,我要驸马……驸马……”
火光连天,构成一道弧形,将他们藏身的这片山林包抄起来。
记得洞房花烛夜,他取下她头上的凤冠时,耀天公主曾叹,“洞房花烛夜,站在我面前要共此平生的男人文武双全,豪杰盖世。此情此景美得像梦一样,真有点恐怕这不过是好梦一场。”
耀天公主坐过的王椅,悄悄地摆在大殿内,抚过的垂帘,在风中孤寂地闲逛,抹过的胭脂剩了一半,孤孤傲单,搁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