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大雪终究停了,姜采青开窗一看,嗬,这雪下得公然有出息,地上的雪看着要没太小腿深。入眼一片银装素裹,太阳已经升起来,照在雪地上敞亮得刺目。
等姜采青梳洗结束,喝过了今早的参汤,再看院里,藤架下边已经堆了一个偌大的雪人,两颗板栗做的眼睛,还披着个披风,细看竟是用的哪个婆子的大围裙。姜采青一下子来了兴趣,便叫翠绮再拿了个红萝卜来当鼻子。
“不消了,约莫就是夜间火炭盆烤得太炎热了。”姜采青深思,必定是氛围太枯燥了,这当代也没有氛围加湿器,等会子叫花罗拿个水壶在火炭盆上烧,给屋里弄些水蒸气加湿。
“您嗓子干痛?哎呦,这但是大事儿。”柳妈妈拍着大腿说,“要不老奴叫人去回春堂请郎中来?”
花罗听了便走畴昔叫福月,福月看看花罗,只伸手去捏烤着的红薯,捏了几下,挑了一个小的,仿佛是熟得软了,便拿一双圆眼睛看着魏妈妈和姜采青,仿佛是在扣问。姜采青忙叫花罗帮她把红薯拿着,两人一起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姜采青和魏妈妈两人。
“青娘子每日用的这桂圆茶,老奴觉得并不算好,不如换成菊花茶吧。”魏妈妈见花罗拾掇了碗碟出去,便沉吟道:“老奴暗里觉着,娘子这嗓子干痛,怕不怪火炭盆烤的。”
赵二家的随后端了白菜丸子汤和米饭出去,放好后福身问道:“青娘子看看另有甚么想吃的,奴婢再去做来。”
雪锦踌躇一下,为莫非:“回青娘子,奴婢不太会堆雪人,翠绮倒是很会玩这个,要不奴婢去前院把她叫来?”
姜采青便关了窗户,走到门旁往外头张望,天井中花木丛一夜变成了玉树琼枝,福月正蹲在藤架中间拍雪,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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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绫姨娘和绢姨娘,姜采青客气过几次,但这两位不会随便留下来用饭的,姜采青便也风俗了。公然,绢姨娘只浅笑一福,推说厨房里给她本身炖了汤,便下去了。姜采青又对福月招招手,福月用心守着烤红薯,竟没反应。
“魏妈妈,你本日远道而来,不如就坐下陪我一起用饭。”姜采青号召道,又叫绢姨娘,“素绢,劳你忙前忙后,也坐下一起吃吧。”
绫姨娘送来早餐,柳妈妈跟着端来的,花生薏米粥、羊肉小馄饨,还是配了十几样面点糕饼,花罗和魏妈妈忙过来服侍她吃。姜采青看看桌上,便叫柳妈妈:“我这两日夙起总觉着嗓子干痒,有些发痛,想吃些甜软的汤水,你去叫厨房熬一碗山药糯米粥来,加几颗蜜枣。”
这话姜采青听着知心,便点点头说道:“就依魏妈妈。柳妈妈,去跟赵二家的说,本日的点心要一样蜂蜜藕粉冻梨糕,干果之类就不消了,拿些果脯来。”
“能够了。”姜采青伸手捏了下火炭盆边上的烤红薯,都闻着很香了,却另有点硬,福月这时候昂首看着她,笑眯眯地问:“香香的,熟了没?”
“青娘,这后院都是我们这些女子,真要让家仆出去?”
“去叫。”姜采青说道。翠绮在前院当差,常日卖力正厅、偏厅清算打扫、待客泡茶之类的事情,现在这张家哪有甚么来客,想她在前院也是闲着无聊。要说姜采青还蛮喜好这个翠绮的,内心策画着把她拨到后院来服侍呢。
姜采青悄悄决定,唯有这一早晨,今后再不让谁给她守夜了,屋里有人反倒睡得不平稳,她真怕半夜说梦话,说出甚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