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闹大了,族长一看情势不好,忙往九叔公屁股上狠踢了一脚骂道:“胡涂的老货,叫你这回别跟来你非跟来,又犯浑了吧?从速给我滚。”回身忙安抚长兴几句,领着人扯着九叔公灰溜溜走了。
棠姨娘走后,魏妈妈沉声说了一句。棠姨娘本来是裴家的丫环,魏妈妈是裴家得脸的奶娘,直呼她名字也无不成。
此时喝完了腊八粥,归正也无事可做,便都坐在偏厅烤火说话,赵二家的又送来清算腌渍好了的鹌鹑,串在竹枝上,几人便纷繁脱手烤鹌鹑,想起福月喜好这个,又叫人去把后院玩的福月叫来。
“老奴看这秋棠,不是个安生的。”
这族长倒是个晓得深浅的,眼下跟张家劈面硬干,必定没有好果子吃,闹大了那不是打裴家的脸吗?他们仗着的不过是本家同姓的长辈身份,可儿家如果不拿他当个长辈看,他那一套也就不好使了。
“翠绮这丫头倒是不错。她阿谁凶暴劲儿,将来做个管事娘子甚么的必定行。”姜采青一五一十传闻以后,笑微微夸了一句。
翠绮承诺着往外走,姜采青又追了一句:“要有人在再叨叨甚么,你就跟他说,活力我把族学里请夫子的破钞也给他裁了。”
“秋棠是裴府的家生子,老夫人赐的,她要真敢弄出甚么丑事让张家蒙羞,老夫人定然饶不了她。”
“礼教没让狗吃,有些人知己怕是叫狗吃了。”翠绮本就凶暴些,又得了姜采青的话,干脆就不让了。“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你算哪门子礼教?我们官人活着时那般宠遇你们,也没见谁晓得好歹,他才去几天,你们就如许欺上门来!”
赊粥的家仆刚走,长兴领人送祭品到祠堂才返来,族长和几个族老就跟到大门口了,还是说要见姜采青。姜采青粥喝的津润了,表情还不错,就打发翠绮到门口见一见。翠绮返来讲,族长是来讨要每年的祠堂补葺银子的。姜采青听了不由好气又好笑。
菊姨娘掩口笑道:“如果要做管事娘子,得先给她配个小半子才行啊,看看家里哪个小厮合适,就阿谁长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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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腊八。腊八的风俗在这会子可不但是一碗腊八粥,“腊”在当代就是冬祭,宰猪烹羊,逐疫迎春,猪羊都是提早筹办好的,鸡鸭鱼肉,香烛祭酒等等。腊八粥也是头天早晨就开端煮的,百般杂粮杂果,花生、桂圆、红枣、莲子、杏仁、榛子、白果、板栗;黄米白米高粱米,红糖白糖葡萄干……但凡是能想到能找到的,头天早晨下人们就精挑细选,洗剥洁净,到半夜子时一股脑放进大锅里小火慢煮,一向煮到凌晨东方冒出红霞,喷香的腊八粥总算煮好了,装进白瓷大碗里,上头再用各色果脯蜜饯、青丝红丝一圈圈摆成都雅的团花。
姜采青心说,反正男仆人都已经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棠姨娘就算想跳槽换防,也随她去吧。只是别闹出甚么事来才好。
本来这腊八粥还要分送亲戚朋友的,你送我我送你,相互送着喝。可张家也没有至靠近房,吴家一门亲戚远在濮州,裴家那位高贵的老姑母也在沂州呢,即便周姨娘的娘家也三四十里远,姜采青干脆就把这一环节流略了。
棠姨娘这回进香,一去三天赋返来,这倒是普通,毕竟几十里山路也不好走。返来时天已经傍晚了,一行人都很劳累的模样。棠姨娘进了后院便先来见姜采青,周姨娘听到动静也过来了,见棠姨娘怠倦不堪的模样,神采也非常不好,就没多问,只叫她先回屋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