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外头周姨娘来了。”花罗低声提示姜采青。姜采青昂首看时,周姨娘一只尖尖小小的弓足已经跨太高高的门槛,拎起裙摆移步进了偏厅。
“收那么多棉布做甚么?你怎的也不跟我筹议一声?”周姨娘抱怨道,“如许大事情,你也敢自作主张,铺子里棉布并不挣钱,你如许放开了收,且不说哪天卖的出去,这要占着多少银子呀。”
姜采青跟布帛铺的樊掌柜提及棉布的时候,樊掌柜只说卖棉布挣钱少。张家的布帛铺子里首要运营的丝织品,毫州轻纱越州的寺绫,天下各地来的丝绸锦缎,按当代行话说叫走的高端线路。
“晓得了。感谢银瓶姐姐。”姜采青宛然一笑,也未几说。
主仆三人说着话进了偏厅,打理了家中几件采买小事,眼看着天气晚了,便干脆叫人把晚餐送到偏厅来。炖成奶汤的鲫鱼,一条竟有一斤多沉,寒冬冰水里过了一夏季的,那鱼肚子里空空如也,味道特别鲜美不腥。姜采青就着鱼汤吃了半个酥香烧饼,挑了几筷子平淡的小菜,便叫翠绮拿茶水来漱口。
“奴婢传闻娘子跟周姨娘大吵一架,还不是担忧您吗。周姨娘可不简朴的,官人和大娘子去濮州那几个月,周姨娘当家理事,全部后院都得谨慎看她的神采过日子。”
“当然是真的。”姜采青随口道,“我叫他们去四乡里贴了布告,按时价大量收买细棉布。”
“青娘晚餐用过了么?”
“那不一样,娘子这不是怀着身孕吗。”
像棉布当然也有,却不是挣钱的主项,富朱紫家穿绫罗,百姓们才穿这些棉麻葛布,约莫因为妇女们都会织布吧,小农经济使然,自家就能织的布,谁还费钱来买?是以销量就很少了。但是棉花传入中原以后,在这偏北方地区已经莳植开来,本地女子织的细棉布是极好的,便会有行商来收买,再贩运到天下各地去。
话不入耳,姜采青不由也沉下了脸。她侧头看着门外的天井,压住火气,慢悠悠说道:“我天然不敢拿着银子儿戏。这产业不是我本身的,也不是谁本身的,我既然收买棉布,总有我的事理,不过是不想这一大师子人坐吃山空。或许我年纪轻叫人看轻,银瓶姐姐若觉着是儿戏,就请好生教教我才对。”
王兆和耿江两位教头算得上非常用心,除了练习强身健体的根基功,每日教护院们勤奋练习□□、长棍。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剑大刀过分张扬,棍棒正合适如许一队私家护院。至于这短刀,是近身搏击防卫用的,算是对□□棍棒的互补。
隔日午后,姜采青小睡以后才起家,周姨娘就吃紧找了来,开门见山问道:“青娘,我传闻你叫布帛铺的樊掌柜坐地拉拢棉布,但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