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棠姨娘惭愧地低垂着头,话既然说出了口,干脆就不掖瞒了,“奴婢本来在裴家做丫环,裴、时两家夙来交好,是以认得时家大爷的,他对奴婢也曾有关照。一年前奴婢去山长进香,偶遇时家大爷,他竟还认得奴婢,话旧起来,他说一向记得奴婢的,说喜好奴婢,两人一时意乱情迷,就……厥后奴婢每回上山进香,便都和大爷约见,再厥后……官人过世,奴婢竟发明本身有了身孕……”
山北那边儿?这锦屏山可大了去了,周遭三百里,这里到北山属地都分歧的,说得上跋山渡水路遥遥,棠姨娘这是……姜采青抿嘴一笑,也不急着去扶棠姨娘,放缓了语气说道:“这如何行呢!离家也太远了,人地陌生,我传闻北山那一带民风刁悍,你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常日里养尊处优,这无亲无端的,深山小庵堂里头哪能随便去长住?张家虽不是甚么世家高门,却也好歹是充足人家,怎的能让家中姨娘去受这等委曲?周姨娘前日才指责我容不下人呢,我若真放你去了,这家里家外,当真该骂我苛待你了。”
“我不管你是甚么体例,就凭你这身孕,我明日就唤个媒婆来,将你远远发买了也不为过。”姜采青冷声道,“就像你说的,免得这事情鼓吹出去,弄得张家家门蒙羞,拖累了家中世人的名声。”
“娘子……奴婢……四个多月了!”棠姨娘低头呐呐说完,便又无声抽泣起来。
棠姨娘猛地一愣,愣怔以后,神采顷刻惨白,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你这死丫头,现在还真是更加长进了,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该问的?”花罗瞪了翠绮一眼道,“你尽管服侍好我们娘子,你操那么多闲心做甚么!”
这倒非常……狗血!这么说来,早前秋棠变着体例往外折腾便也好解释了,想必是发明怀了身孕,急着联络那位时家大爷。现在想来,那日裴六和时郎中来,棠姨娘晚间单独去求见裴六,目标原也不在裴六,必然是想从裴六和同住的时宗玉口中刺探时大爷的动静了。
姜采青不由感喟一声,缓缓说道:“你这模样,我更加狐疑本身苛待你了。我自问没有菩萨心肠,却也不是甚么恶人,便是茜纱,我也还为她考量呢,现在她和二壮两个脱了奴籍,今后男耕女织,可不是好好的日子。你若当真非得去那莲花庵,总得给我个说得出去的来由吧。”
即使是姜采青这当代思惟,也觉着无耻了。
“娘子,奴婢……奴婢求求您了。”棠姨娘见姜采青开口撵人了,忙叫道:“娘子如果不允,奴婢当真是没活路了。”
姜采青不由也冷静半晌,她总算听明白了,棠姨娘这话莫不是说,没了张家这后盾,她单独一人吃饱饭都难,还如何保存养娃?这可便好笑了,难不成让她顶着张家姨娘的名分,享着张家的银子吃穿,让她找个处所躲起来生下肚里偷情来的私生子?
“娘子,奴婢……奴婢……”棠姨娘被姜采青一番话堵得没了应对,心中烦躁情急,竟伏在地上呜呜抽泣起来。
棠姨娘渐渐站起家来,移开笼在身前的衣袖,竟看不出肚子有较着窜改。实在四个来月的身孕,若不重视,也看不到甚么肚子的。而棠姨娘毕竟心虚,不但穿起广大的衣裙,竟用白绫把腰腹用力束紧,她渐渐解开衣带,小腹被束得平坦仍旧,却因为她本来身形太纤瘦,便看出腰身的确粗了一些。
这时候,还真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