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夫人。”姜采青铺着花罗的搀扶,恭谨地福身一礼。作为妾室的身份,她却不能称呼一声姑母的。
“采青自家亲戚,也不是外人,你且留一留,母亲有话跟你说。”张氏叫住了裴三,问道:“你晓得的,我的寿辰本不筹算筹办的,便只请了这沂州几家的内眷来聚一聚。母亲的心机,你是清楚的,王家的四娘,周家的七娘、九娘,当日都会来,我传闻周家那九娘子年方十四,生的花容月貌,抚的一手好琴,最合母亲的情意了。你心中稀有,可不要再躲开了。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可为母挑媳妇,必然是想挑个你本身对劲的,等你亲眼看上一看,你看得上母亲再去托媒。”
“我在乎甚么。”姜采青笑道,“等夫人寿辰一过,我们就分开另寻住处,反恰是来做客的,谁还管旁的事。
“七个月了。”
这是那位倍受宠嬖的薛小娘子?还是裴家的哪位庶女?姜采青拿不准的启事在于这女子的称呼,按说薛家小娘子虽是裴六自幼订了亲的,却没正颠末门结婚,不该叫张氏“母亲”。
裴三穿戴青玉色直缀,束着冠带,出去忙给张氏存候。薛婉华笑道:“三哥来的真不巧,张家的客人在,夫人留了她一起用饭呢,三哥今晚恐怕是不能蹭饭了。”
福莲推开门,屋里迎出来两名穿青绿衫子的丫环,不过十三四岁,忙过来给姜采青见礼。福莲便先容说,两名丫环一个叫芳草,一个叫芳蕊,本来是张氏身边服侍,张氏拨来奉侍姜采青的。
“是叫采青的吧?”
“魏妈妈一贯都好?”
张氏忙抬手道:“自家人不要多礼,你这双身子多不便利。福莲,从速扶她坐下。”
“别胡说,除了你,你何时见迟儿有耐烦跟哪个女孩儿说话了?”张氏笑着特长指戳薛婉华的额头。
她正揣摩着呢,那女子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便眉眼弯弯地抿嘴一笑,道:“这就是母亲娘家那位有身的姜姨娘了?却不想竟如许年青。”
“裴谨”是裴三端庄的名字,而裴六因为是老幺,老来子,便取名叫裴迟。面前这明艳动听的斑斓女子还真是那位跟裴六订婚的薛婉华,听她一口一个母亲,跟张氏这亲热的模样,竟跟亲生母女似的。
内侧一道红檀雕繁华牡丹的屏风隔开,放着一张架子床,杏黄帷幔,象牙雕花的帐钩,垂着银红流苏。一样红檀木质的打扮台,上头竟还放了两个螺钿妆盒。这屋子到处透着繁华,东西都是上好的,却正如那插着桃花的经瓶一样,并不是非常用心。
“怕青娘子处所不熟谙。”福莲笑道,一转头见魏妈妈跟着,忙又赔笑道:“魏妈妈天然是最熟谙府里的,凡事天然有魏妈妈,这两个丫环,专来给青娘子粗使唤的。夫人叮咛了务必服侍好青娘子,青娘子且看看还少了甚么,奴婢从速去办。”
姜采青听了这话倒非常乐意,忙告别了出来,跟着大丫环福莲出了张氏的院子往背面走,穿过一条竹林小径,便拐进了一个小院落。院子不大,院里堆了一座小巧的假山,围着假山种了些花草藤蔓,这春日里花草富强,全部院子非常清幽高雅。
姜采青本觉得这么一大片宅邸,要走老远的,穿过一条备弄,颠末一道盘曲的抄手游廊,两个婆子便领她进了一处院落。这院落布局跟张家的后院倒有些类似,正房连着个小花厅,一进门,两个婆子就退下去了,一名穿杏红比甲的大丫环迎了上来,福身一礼,笑道:“可算是来了,夫人这两日一向念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