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夫人。”姜采青铺着花罗的搀扶,恭谨地福身一礼。作为妾室的身份,她却不能称呼一声姑母的。
“七个月了。”
“娘子从速歇歇。”魏妈妈给姜采青倒了一盏枣茶,安抚地说道:“这屋里用的摆的,想必都是夫人叮咛的,夫人对娘子当真看重。”
她正揣摩着呢,那女子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便眉眼弯弯地抿嘴一笑,道:“这就是母亲娘家那位有身的姜姨娘了?却不想竟如许年青。”
晚餐前张氏使唤了福莲来请,姜采青拾掇了一下来到张氏屋里,薛婉华也在,丫环才摆上了饭菜,便有小丫环通报三爷来了。
“采青自家亲戚,也不是外人,你且留一留,母亲有话跟你说。”张氏叫住了裴三,问道:“你晓得的,我的寿辰本不筹算筹办的,便只请了这沂州几家的内眷来聚一聚。母亲的心机,你是清楚的,王家的四娘,周家的七娘、九娘,当日都会来,我传闻周家那九娘子年方十四,生的花容月貌,抚的一手好琴,最合母亲的情意了。你心中稀有,可不要再躲开了。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可为母挑媳妇,必然是想挑个你本身对劲的,等你亲眼看上一看,你看得上母亲再去托媒。”
试想在裴家的丫环仆妇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乡间土财主家的妾室,因为怀了身孕叫张氏夫人高看一眼罢了,也难怪下人们并不消心。姜采青玩味地笑笑,反正她也没筹算在这裴府多呆。
“军中辛苦,我可不但愿他参军报国。魏妈妈可不晓得,当朝承平乱世,一贯重文不重武的。”
花罗便又拿了几个荷包打赏指派来奉侍的芳草、芳蕊,连同两个粗使的婆子也赏了,穷家富路,何况张家可说不上穷,姜采青赏的风雅,丫环婆子便纷繁欣喜伸谢。
“孩儿听母亲的,必然不躲。”裴三笑道,“母亲的寿辰,孩儿哪能躲着?只是人家的小娘子才十三四岁,半大孩儿,母亲可不要太决计了,反弄得难堪。”
守门的两名家仆一见王兆,便扬声问候了一句,王兆忙下了马,叫人出来通报。姜采青冷眼看着,这门虽说气度,倒是朝西开着的,清楚不是正门。想起那林mm进贾府的时候,正门不开,也是走角门的。而面前这道门,估计就是裴府的侧门了。
“可不就是她,非得来给我拜寿。”张氏笑道,“婉华,她刚来,必然要在府里住些光阴的,你可多照顾她。”
“托夫人和三爷的福,路上倒还顺利。”
这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话,姜采青坐在一旁便冷静无聊。
张氏忙抬手道:“自家人不要多礼,你这双身子多不便利。福莲,从速扶她坐下。”
“夫人这几日传闻青娘子要来拜寿,可欢畅了呢。”
那丫环说这着话,引着姜采青进了小花厅,一名中年夫人正端坐屋里,见姜采青出去,便释但是笑。姜采青晓得这便是张官人的姑母张氏了。只见她穿一身
福莲辞职出去,姜采青才得以打量这屋子。迎门放着一张红檀雕花的方桌,桌上一个花草云纹的青瓷经瓶,瓶中插了几枝初开的桃花,姜采青虽不懂瓷器,却也看得出这经瓶釉色如玉,斑纹精彩,想必是上好的名窑,经瓶明朝今后称为梅瓶,用来插桃花是极都雅的,只是跟这青瓷的底色有些不搭了。
“不缺甚么,多谢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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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喜好舞刀弄枪,那里本事得住性子读书?总往外跑,莫不是外头有甚么红颜知己了吧?”薛婉华噘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