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副将见贺之神情怠倦,将月府的动静简朴讲了。月府的一小队府兵追上了断后的步队,缠斗一会后全都被杀。前去月府的人已全数返来,无一人伤亡。而后又道:“清月阁的人已全都撤离,临时安设在城外的庄子里。这一群女人实在刺眼,还请将军拿个主张,如何措置。”
“也不解除是暗里采办的能够,毕竟,他们将女人掳去是为了腕弩,而腕弩的弩身必须铁制。”
贺之放下碗拿出果子,用一样的语气又道:“庆和堂的果子,喝了这药口中必然是苦的,吃点甜食能增加食欲。你还未用早膳,我让伙房熬了清粥,备了小菜,等会儿便送来了。”
贺之听后道:“女人身上有伤多有不便,身边不能没个服侍的人。但有了甜樱的叛变,恐怕她不再信赖身边的人。先给她安排住处,待我扣问过以后再决定她的去留。”
“血流迟缓应立便是血止住的启事。”见贺之眉头紧皱,医官赶快弥补道:“将军放心,固然受了伤,但失血并未几。女人该当提早服用了药物,并无性命之忧,这会儿伤口的血也已止住,昏倒不醒应是在身材衰弱时又受了风寒而至。将军需命人生姜煮水,放凉至可沐浴的温度,切忌不要掺凉水,泡上两刻钟,鄙人再煎上内服的汤药,将养几日便无碍了。”
贺之这才想起,他的虎帐中不但没有女子,女子用的东西更是奇怪。此时清月阁断不能回,离城中开市另有一段时候,总不能让叶蓁一向泡在水中。思忖过后,他冷静起家,走到安排衣物的箱笼旁,取出一套相较新的中衣,仍然背对着穿过屏风,搭在浴桶旁的衣桁上,立即又走到了屏风内里。
内里有人来报,香桔到了,顺道还送来几本书和一盒果子。
贺之不知是何时将叶蓁放到心上的,是初见的惊鸿一瞥,还是与她相处时的细水长流,是那夜清月阁的共同迎敌,亦或是这几日救援她时的心有灵犀?他们了解四年,相见次数并不频繁,少则几月,多则大半年不见面也有,每次见面均有闲事要谈,闲谈反而少些。但是他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每次见每次都能发明她的窜改与生长。他看着她逐步长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拿她当作朋友,敬她的聪明和恐惧,也不幸她囿于方寸的无法,更担忧她暗淡的将来。
贺之又坐了一会,方才静下来,他才感觉乏极了,困极了,但是脑中满是事儿。他的腰塌下去,一只手臂支撑在腿上,双眼盯着几案,一动不动。俄然,他伸脱手来,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叶蓁的体温,让他静不下心来。
贺之回过神,叶蓁的神采已规复到常日的淡然。他定了定,柔声回道:“极好。”
“同徒弟学的,不差吧?”叶蓁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
贺之将叶蓁悄悄放至榻上,为她盖上两层棉被,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抚到一旁,柔声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
叶蓁刹时想起那映在窗上的发冠,这会儿瞧细心了,竟是通体的白玉做的,非常高雅。她俄然抓住了又落下的勺子。
贺之赶快问道:“是有性命之忧吗?”
贺之本是一个将情爱视无物之人,幼年一心习武,成年后发愤保家卫国,父切身故,他更是将统统的心机全放到了虎帐里。身为宗子的他负担家属传宗接代的任务,家中一妻一妾均由母亲做主筹措。老婆是门当户对的王谢之女,父亲归天后母亲又让他纳了身边的丫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只是被动接管,没感觉好与不好,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这般度日的。前些年他长年驻扎虎帐,一年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自打皇上命令要母亲和弟弟前去都城,心忧成疾的母亲临走时各式叮咛,他回府的次数才多了些。现在他也是后代双全之人,本觉得日子会如许平高山过下去,没想到,恰好出了一个叶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