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炳端起酒杯道：“干了这杯，当我给你壮行了！”
“你可得谨慎点，千万别折在那儿了。”陆炳道：“倭/寇、豪族、严党、清流，哪个都够你喝一壶的。”
黄泥螺开了胃口，一杯花雕又入了肚，徐阁老又号召沈默尝几筷子菜品，公然是道道咀嚼实足，让人很等闲吃出仆人的诚意来。
若菡再不作声，将信与官票重新缝回宝甲里，听沈默道：“等过几年，我俩再见面，再把原物偿还。”
沈默翻开那盒子，就见一件暗金色的背心，摸一下非丝非毛，有一种金属质感，稍显沉重。
普通官员见到堂堂次辅所居如此，定然会寂然起敬，但沈默但是从江浙来的。熟谙一大票苏松官员，王用汲和王崇古都跟他说过，徐阁故乡是松江最大的地主，把持本地超越三分之一的棉花供应，乃至在他将来的辖区江苏，也有桑园数百顷，占有五分之一的蚕茧供应。
沈默点头苦笑道：“我这是赶鸭子上架，没法只能硬撑着。”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返来的事理？”陆炳点头道。
第二天中午，沈默践约来到徐阶家。比起豪阔的多数督府，徐府显得有些寒伧，前后三进的小院子，乃至连李本家都不如，非常的艰苦朴实……让人没法信赖这是一名一品大员的府邸。
若菡笑道：“必定是真的了，人家陆太保还能给你假货吗？”
沈默举杯与他一碰，一饮而尽，又听陆炳道：“你固然是官面上人，但那些人不会跟你按端方来的，明枪暗箭，到处算计必定免不了的，光靠着有军队也不可。”说着呵呵一笑道：“我已经把朱十三和南直隶锦衣卫千户对调了，他已经出发赶往姑苏……你有事儿固然找他。”
“那好，”沈默终究点头道：“我先借用几年，等你家有人上疆场时，我再还返来。”
“呵呵……”徐阁老笑道：“我这也只是纸上谈兵，详细味是如何，还得你去姑苏本身摸索。”
徐阁成本日穿戴居家的便服，仿佛一名书坊中的教书先生，亲热的拉着沈默进清幽的后堂中落座。桌上菜品相称丰厚，足显仆人宴客的诚意――除了几个精美的小凉菜外，摆着一碟黄泥螺，一碗东坡肉，一碗酱鸽子，一碟马兰头，一篮脆香排骨，一盘响油鳝糊另有红烧划水，八宝鸭子、清炒鸡毛菜几个特性的松江菜。
说着定定望着沈默道：“你得抓紧这个机遇，做出真正的花样来，让市舶司成为大明的赋税之地，到时候不管政局如何变，你都能够稳坐垂钓台了。”
第三七零章归去来兮
徐阶笑道：“这但是你师母亲身下厨，她的技术都是等闲不露的。若不是传闻本日来的是文魁星，我都没这么好口福。”
若菡的神采顿时一片酡红，嘤咛一声道：“好吧。”
“没瞥见么？给我的。”沈默搁下那摞银票，双手交叉在胸前道：“可他为甚么要给我这么多钱呢？”
分开了都城这个龙潭虎穴，沈默的表情终究放松下来，一起上有说有笑，优哉游哉，欢愉非常。他却不晓得，那号称人间天国的姑苏城，已经变成一个更加凶恶的虎穴，正悄无声气的等着他到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阁老才翻开话头道：“此次你去南边，本来是任杭州知府的，但严阁老提出让上一科的状元唐汝辑担负，陛下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就把你改成姑苏知府了。”说着笑道：“不过你也不消纠结。都说‘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可见两地没甚么不同。并且杭州有总督、有巡抚、有布政使、有按察使，四个婆婆管你一个媳妇儿，还不如在姑苏能放得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