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事？”
“父亲本想替哥哥买个，但他恐王铁山不允，故把名额给我。”
“子浊如果不便利，大可不说。”
周清也不难堪：“赢县兵少，统统不测，恐不能守，他日送五十精干至莱芜，还你五十老卒，或能守住赢县。”
上马步行，他笃定承平道会许会做些非同小可的事。
“天然兄，不知赢县郡兵还剩多少。”
周清止住骏马，这并非不能议论的话题，同在泰山，羊家和周家二十年好处纠葛，对外来者上，是一条战线。
周清木然张弓搭箭，羊衜说中了他的苦衷，他生性敏感，鼓着腮帮子，欲语还休。羊衜鼓励他：“五百执甲之士，凭子浊之才，便是万余乱民，也拿不下莱芜。”
羊衜忽的想到：“太守大人多看重你，怕是有些不当。”
“奉高一见，他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料想，做法不拘一格，按他的话，叫天马行空，找不到规律，或许是好的，没准是坏的也说不定，归正明天会如何，天晓得。”
“倒是罗不休所为。”
忽的，他看了眼身边的人，有些陌生。
日头靠西，赢县的表面一点点清楚。
很久以后，周清拾起刚才的话题，持续会商王嶂。
心中想着，他嘴上犟道：“那又如何，这班人，同阉竖有和不同？一在雒阳，一在泰山？”
羊衜还在自问自答，将南蛮一一列举，山越提及，即使有战事，朝廷遣一太守弹压，便可，用不上北军。
周清一笑而过，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说道：“近几日，莱芜多了流民，此中不乏承平玄门徒稠浊，他们法度沉稳，倒没有流民的味道。”
各处教徒，以己度人，他不信承平道情愿甘守费事。
“这倒也萧洒，传闻叔父大人替你拿了一个孝廉？”
一个一帆风顺倒是小世族，一个诸事不顺的大世家，现在凑在一起，带上三五侍从，就在赢县外打猎。
见他一变态态，在州郡县衙外谈及公事，羊衜来了兴趣，用心道：“承平道名为承平，即使教徒不是流民，法度沉稳，子浊也不会现在谈及此事。”
无声无息的，刮风了。
“幼时于冀州，我便听闻承平道之名，至今十数岁，承平道的鬼神之说比以往更深切民气，去岁大旱，少有人祭天，多有人祈求黄天……”
下一秒，他发明本身摘下的面具被打碎。
他无所谓，见周清吞吞吐吐，不肯意说清楚，来了兴趣。
羊衜表情极好，先是赢县县尉，一个过渡的职位，紧接着会被举孝廉，只需求一二年，他便能成为一郡郡丞，大县县令。
周清如何不知羊衜心中所想，送了助攻：“北军有人不肯安稳，尝养寇自重，争夺背叛，出征之名，立下功劳，压渔阳一头。”
周清笑不出来，他父亲曾是泰山郡丞，从会稽迁徙至泰山也有二十年。
羊衜收了笑意，自问自答：“羌战刚休，段太尉骸骨未寒之际，恐怕无人敢挑起西边。至于北面，袁渔阳数战数捷，万骑踏草原，好不痛快，又听鲜卑大王先太尉一步，鲜卑千万不会大肆南下。乌桓数千马队尽忠于新任渔阳太守，加上二千骑得了令，正前去太原，乌桓无恙。至于匈奴，怕是躲都躲不及。”
守门的郡兵比之前精力几分，穿着干爽，见到上官，鞍前马后，恨不得腆着脸上前，却因为羊衜军法严苛，不得不挺直脊梁。
当然，羊衜不觉得然，吐掉嘴巴里的狗尾巴草说：“那泰山太守卖官卖爵，大开赎金，怕是跟上任太守普通，还得逼出一个臧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