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泉辩白道:“大人这话从何提及?草民与薛义乃是多年至好老友,两人间并无仇恨冲突,草民如何会无缘无端下毒害他?”
石清泉神采一变,道:“如果真是如此,他已经替我顶了罪,刑部的批文都已经下来了,认定他就是杀死葛三的凶手,那我就更没有来由要杀他了。”
周知县严肃地扫了他一眼,道:“你要杀薛义,启究竟在很简朴。因为那天真正酒后行凶,失手杀死葛三的人不是薛义,而是你。薛义是为了朋友义气,才接过你手中的凶器,替你顶罪的。本官细心看过那把行凶的匕首,刀柄镶嵌着一颗绿松石,甚是宝贵,不像是一名穷木工所能具有的。最关头的是,薛义身上没有刀鞘。像如许宝贵锋利的匕首,必定配有刀鞘。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当时刀鞘就在你身上。只可惜案发当时你置身事外,官差没有搜你的身。”
薛义听了,俄然镇静地从地上跳起来,把脚镣铁链拖得哗哗直响。
常日里石清泉为人仗义,乐善好施,颇受村夫尊敬,此时听他亲口招认,世人方知他竟是个为求活命不吝毒杀老友的无耻小人,不由得大吐口水。
他连脸也来不及洗,就随赵捕头一起,来到了县衙大牢。
上任知县没费多少工夫,就把案子给结了。
红纱少女取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他手里说:“我是薛义的朋友,只跟他说几句话就走,还请差爷行个便利。”
到了晚间,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冒雨相携而归,途中颠末一条巷子,赶上一个名叫葛三的地痞劈面行来。
他早就传闻石清泉为人仗义,爱交朋友,他有薛义如许的朋友,那也不敷为奇,仓猝开门放行。
周知县反几次复将手里的卷宗看了无数遍,从上面记录的环境来看,此案案情简朴了然,公堂审判也并无波折,上任知县的判处也合情合法,重新到尾,并无不当。
说罢就将酒菜摆在地上,请薛义吃了。
赵大海回身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从存放档案的堆栈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过来。周知县翻开纸袋一瞧,内里公然装着一把匕首。
他谨慎地将匕首拿出来,只见这把匕首约有七寸来长,因是证物,不便洗濯,以是上面沾满了薛义行凶时留下的血污。
石清泉一怔,昂首看着坐在堂上的县官大人,骇怪莫名地问:“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那葛三也喝了点酒,死活不肯相让,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薛义是青阳承平坊人,父母早亡,跟人学了些木工技术,靠挑着行头走街串巷给别人打造木器为生,为人仗义,好勇斗狠,爱打抱不平。
赵大海想了想说:“卑职见过一些逃亡之徒,事前将毒药藏于假牙内,一旦作案被抓,晓得难逃一死,便当即咬破假牙毒囊,自行了断。我看薛义嘴里少了几颗牙齿,他平时也是个好勇斗狠之辈,很能够也是学了这一招。”
周知县说:“快去拿来给我瞧瞧。”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想莫非薛义的死,真的只是偶尔事件,与其案情并无连累?
周知县“叭”地一拍惊堂木,冷声喝道:“石清泉,你可知罪?”
第二天早上,周知县升堂理事,甩下一支签票,喝道:“速带清泉山庄庄主石清泉上堂听审。”
他在缧绁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囚衣布片,咬破手指,蘸着鲜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交给了红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