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听了,有些冲动地吃紧忙忙把信纸从信封取出,摊开在几案上细心地旁观。
“张存仁呢?”吴三桂一边接过布告一边问。
“吴公理的文稿真的是没得说,真有煽动性啊!若张贴到了都城中,必然会引发震惊的。都城人如果真的起来造李自成的反,对于我们打败闯贼,必然会有不小的帮忙,只是……只是…….”高第有些结结巴巴,顿了一下才说,“只是我担忧,李自成若尽起入京之兵前来,我们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得,退也不是。也是两败具伤啊!另有,我们的粮草也不继,支撑不了多久的!”
“不!李自成不日就要到了,我要留下吴国贵和我在这里一同御敌。送信的事,我会交给杨绅和郭云龙的。他们都曾在祖大寿、祖大弼、祖大乐部下效力过,只要把我继母祖氏在北京被李自成所杀的事一说,即便多尔衮不出兵,我这几个娘舅也会派人来帮忙我们的。”
“还真的是恶梦!”吴三桂木呆呆地看着高第,过了好久才说,“我梦到我的父亲了,他白叟家浑身是血,把头抱在怀里与我说话,你说这不是恶梦是甚么?我想他必然已经遭了闯贼的毒手?”
吴三桂没有在说话,却缓缓滴把手伸进了袖口中,从内里满满摸出了一封未封口的信。
吴三桂听了,顺手展开了此中一张。高第赶紧起家,靠近了细心旁观。
高第看着信封上写的“北朝睿亲王多尔衮亲启”字样,有些莫名其妙:“吴公昨晚一夜没睡,这——”
“吴公意欲向满人借兵?”高第大吃一惊,“满人和我们打了几十年,死在吴公部下的人何止千万,能借兵给你用吗?就是借了,会不会另有所图?我真担忧这是在引狼入室啊!”
“不!前天我不是在梦里见了我的后继祖氏和一家三十多口轻飘飘地飞翔,脸上全都惨白如同白纸普通吗。我当时就说不妙。你仿佛说的也是这类安抚的话。但是厥后张存仁和吴国贵回报的话你也晓得了啊!”吴三桂泪如泉涌,“我们攻打山海关时,恰好让唐通和左懋太从后门溜走。我就晓得他们归去后,李自成必定要对我家人下毒手的。张存仁已经证明了我继母祖氏和一家三十多口人遇害。阿谁大顺天子他妈的那里配做甚么天子啊?做牲口还差未几!”
三桂初蒙我帝拔擢,以蚊负之身荷辽东总兵重担。王之声望,素所深慕,但春秋之义,交不越境,是以未敢通名,人臣之谊,谅王亦知之。
“是国贵侄儿吧?出去!”吴三桂头也没抬地看着副总兵高第,“这么大的声响,不是他是谁?”
“前有狼,后有虎?”吴三桂喃喃。
水都不会想到两个来自四百年后的不速之客也把他们那底子就不存在的头颅伸了过来。把信上的内容看得得明显白白——
三桂受国厚恩,悯斯民之罹难,把守边门,欲发兵问罪,以慰民气。奈京东地小,兵力未集,特泣血乞助,我国与北朝通好二百余年,今无端而遭国难,北朝应恻然念之,而乱臣贼子亦非北朝所宜容也。夫锄暴剪恶,大顺也;拯顺扶颠,大义也;出民水火,大仁也;兴灭继绝,大名也;取威定霸,大功也。况流寇所聚金帛后代,不成胜数,义兵一至,皆为王有,此又大利也。王以盖世豪杰,值此摧枯拉朽之会,诚难再得之时也。乞念亡国孤臣忠义之言,速选精兵,直入中协、西协,三桂自率所部,合兵以抵京都,灭流寇于宫廷,示大义于中国,则我朝之报北朝者,岂惟财帛?将裂地以酬,不敢食言。本宜上疏于北朝天子,但未悉北朝之礼,不敢轻渎圣聪,乞王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