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白家是本地的望族,宋家虽有钱,却比不得。加上宋家的人一贯甚少在外走动,她昔日同延陵几家蜜斯的友情也浅得很,独一能说得上话的,大抵也就只要白家的嫡次女白瑾了。
外头虽有陈氏送来的人,但两人说着话,声音却并没有压得太低。
她又想起谢琛来,现在有了宋氏的儿子,嗣子就成了安排,真真是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叫人咽不下也吐不出。
宋氏摇点头:“你不唤她太太,莫非这事就能变了不成?摆布都如此了,一个称呼又能如何。你若当着长房诸人的面唤她表蜜斯,你当他们会如何对待?你是我身边的人,岂不成了我叮咛的?”
宋氏同桂妈妈伶仃说话时,用的是延陵当日的土话,莫说谢家的人听不明白,便是谢姝宁很多字眼也都听不大懂。
起初她还想着如果能,同谢元茂重新行一次礼再圆房也不迟,可现在看来,再这么下去,宋氏的儿子都能承家了!
“奴婢心想着,您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好歹另有个故交。”桂妈妈迟疑着,“传闻端王妃是个不管事的,这些年来更是一无所处,府里的事都是侧王妃管着。奴婢又想着当初她对您是当作亲妹子待着的,现在您来了京都,若能同她将畴昔的友情重新拾起来,也是桩功德。也好叫寿安堂的那位看一看,您在京里也不是就能任他们肆意拿捏的。且将来出了事,侧王妃也能帮着您撑撑腰。”
桂妈妈却不知情,听到她筹办带着谢姝宁去上香,只当是其想要纾解郁结,便同意地点头。
她宿世在延陵不太长至四岁多,便来了京都,又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得差未几了。以是这会,她躲在里头想要听听宋氏在跟桂妈妈说甚么,却只能模恍惚糊的明白她们在说陈氏,旁的倒是一概不知了。
桂妈妈仍有些云里雾里的,但仍应了。
桂妈妈张了张嘴,带着些许无法解释道:“她算哪门子的太太……如果称她太太,那您又算甚么?”
说着说着,宋氏俄然“哎呀”一声,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对对,我记得她嫁进了端王府做侧妃!”
抬开端,桂妈妈俄然想起了一事,便问宋氏道:“太太,您还记得白家的那位瑾女人吗?”
偏生方才谢姝宁表示她噤声后,本身也一声不吭。
事已至此,宋氏也只能叹口气不持续往下说了,另转了话锋道:“陈氏想要我肇事,我现在将祸丢回了她身上,也不知她会如何恼。”
自那以后,便再无联络。
不过说是嫁,侧妃说白了也只是妾罢了。
连续串的题目抛出来,听得桂妈妈怔住,“是奴婢自作聪明了。”
大太太那边她也早早打了号召的,可事光临头,大太太却只顾抱着孙子,那里还记得她奉求的事。宋氏虽没有很多少脸面,可她却失了很多!
宋氏记得本身筹办贺礼,可最后却仿佛并没有送出去。
宋氏想着,便迷惑地问桂妈妈,“你怎地想起她来了?”
短短的手指头戳着帘子,她想了想,便轻手重脚地重新退回炕边。
满府的人精,宋氏的两份东西一送,立时大家都知是她在暗中使坏。这也就罢了,却偏生还失算了。
桂妈妈还要再说,宋氏却已经摆摆手止了她的话,“我知你是满心为我筹算,你的话也有事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些日子吧,若能,再提不迟。”
宋氏听了便笑:“你想得倒是美,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便是巴巴地贴上去,也不知人是否还记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