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皇贵妃跟宋氏一贯交好,这事便在无形中牵涉上了宋氏,他不能不防着。
谢姝宁点点头,从他怀里钻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去看他,正要说话,俄然瞧见他身上衣衫被血渗入。
汪仁听着点点头。手指在雕花的椅把上悄悄摩挲着,忽地用力,指节泛白。但是他面上神采如常,眼中也似含着笑意,他轻描淡写地说道:“靖王的儿子,比他有出息。”
谢姝宁几个拿他当长辈,他也就情愿当这个长辈,事关靖王,他不能不过问。
一会想起谢家来,一会想起小万氏跟燕霖,一会又想到了宫里头的事来。
回到府里,燕淮却还未曾返来。
谢姝宁笑得眉眼弯弯,顺着他的话掰动手指头数,“还不敷一只手的呢。”
谢姝宁便也不瞒他,直言道:“先前已派了人南下去探了。只是南边毕竟是靖王的地盘,所知有限。现在我们也只晓得,世子此番悄悄入京,怕是同皇上有关。”
“南边到底缺人手,怕是探不出多少。”问着话。他本身兀自低头喃喃了句。
他渐渐地将手放下,笑了笑。端起了手旁矮几上的茶,轻呷了一口,道:“这些年来,靖王躲在南边丁点风头不出,京里头若不提他,只怕都没几个记得他的人了。可我所晓得的靖王爷,倒是个比先帝比当今圣上,都更是帝王之材的人。”
谢姝宁闻言一怔,她倒从未想到过这点。
汪仁就摇了点头。说了个“不”字,而后道:“那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朝谢姝宁比了个小指,掐在了第一节上。“昔年我不过是这个,主子们的事,晓得得并未几。”
——是燕淮。
燕淮悄悄拍着她的背:“做恶梦了?”
她只想着,既未曾远嫁,离得近,平素得了空若能多返来看看母亲老是好的,却忘了不管她返来几次,她老是来来去去要分开的。而每一次分开,都会叫母亲更加不舍。
她熟谙汪仁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回闻声他夸奖别人。
俩人就笑着谈起了少时在延陵的旧事来,多数都是宋氏说,汪仁听着。
她尖叫一声,大汗淋漓地坐起家来,面前明晃晃的,有小我缓慢朝着她过来,喊着“阿蛮”。
方才沐浴过后的燕淮,先是闻声她尖叫,又见她俄然哭了,不由慌了神,“如何了这是?”
由此可见,靖王是个非常不普通的人。
谁知汪仁听了,却仿佛有些难堪,别过半张脸去,轻声咳嗽了两声,摆摆手道:“你们俩顾好本身的事便是了,你娘这有我看顾着。”言毕,他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摆布我闲得很。”
寂寂长夜里,俄然“噼啪”炸了声,一朵又一朵灯花泯没。
若换了旁人这般说,她听听也就罢了,但这话出自汪仁的嘴,那就分歧了。
“你自个儿算算,这才结婚多久,你都往北城跑了几次了?”汪仁端着一脸的泰然,“哪家的女人能跟你似的走得这般勤?”
不过他对靖王的印象倒还是非常清楚。因为靖王爷其人就不是个轻易叫人忘记的人物。
话音刚落,门口帘子俄然一动,宋氏问着话走了出去。
宋家敷裕,宋氏小时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从未吃过苦头,提及旧事总觉心头尽是愉悦,记念得紧。但是汪仁小时候过的日子,就没这般值得记念了。可听着宋氏提及延陵的风土情面,他俄然也就不感觉旧事不堪回顾了。
“我做了个恶梦,四周黑漆漆的,如何也找不着你。”谢姝宁蹙着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