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风双指轻拭掌心,脚下燃着赤茫的剑锋如同地龙普通,吼怒而过,中转那六足笑面金刚像座下血莲底处。
身侧那十数道血肉恍惚的血孺子,生生的被那剑锋撕碎最后化成那血气中的一股。
剑上天不见。
惜风笑道:“先前冒然冲撞天师府门,惜风在此先赔个不是了!”
只能模糊约约看到惜风不竭轻颤的身子,仿佛在压抑着甚么。
话落,那六足笑面金刚像身后的血海垂垂的凝成一朵座下血莲,地上那血肉恍惚的身影,竟然同时盘腿而坐,仿佛一群血孺子。
朦昏黄胧当中,模糊能看清,惜风拔出的,竟是一把锈迹斑斑断了一半的残剑……
一时老道等人微微退了身形,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惜风抬眼,神采庞大:“剑式已启,从无收回之理!”
初春的天,邻近傍晚,还是是有些凉的。
没上天表的剑,破土而出,自下而上,带着那股红色剑芒,把六足笑面金刚像穿了个通透,余势不减,最后定在盘坐在地上的两个喇嘛身子中间,上天三分。
不知为何,这句话却仿佛刺激到了惜风。
那六足笑面金刚像带着身后的血海腾空而起,卷着血气镇向道场中心。
思考了半晌,孙念守颤声道:“不成能,这是……”
惜风最后的语气,说不清,气愤几近又带着祈求,另有些惶恐不安。
孙念守道:“如此怨厉之音,修为不敷者,三魂七魄足以被生生扯破!”
一时老道茫然半晌,失声道:“剑家墨台氏明王剑印?”
萧老头的神采蓦地白了几分,身影摇摆,手指却死死的攥着惜云大汉的肩膀。
老天师涩声笑道:“该当是了,明王剑印脱胎于密教明王印,剑家墨台氏籍此创出明王剑印七式,一向为他们独占,人间再无外人能发挥!”
老天师苦言相劝:“识时务方为豪杰,你可知逞强的结果?你太一宗本就人丁残落……”
老天师神采变幻的短长,看了一眼孙念守,点头苦笑:“的确是明王剑印!一时,你等的契机来了!”
那两个喇嘛却还是疯疯颠癫的痴声呢喃:“辽水浮棺现,五念菩萨生……”
一时老道大惊:“那血孺子在诵往生咒!”
惜风猛的握紧了剑柄,铿锵拔出身后那把剑,回过甚时,尽是胡茬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明晃晃的泪痕,哽咽泣不成声。
惜风第一次当真起来,看着老天师:“老天师,不劳您操心了!”
同时碎开的,另有那两个转经筒。
那六足金刚像的诡异笑容便定格了,数息以后,玻璃一样尽数碎去。
道场一旁的人,竟有过半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双手捂着天灵盖,神采扭曲。
惜风持掌而立。
“辽水浮棺现,五念菩萨生……”
如许的话,萧道子,老天师,一时老道,包含孙念守等人,都变了神采。
惜风惨笑,指着两个喇嘛嘶声吼道:“菩萨?哈哈……菩萨,本日我留你二人道命,你们且归去替我问问她,她菩萨当的可还安稳?我墨台剑家上高低下三百条冤魂,她这菩萨当的可还安稳?她当的安稳吗?啊,你且再问问她,那待她如亲生的墨台氏佳耦,死时的惨痛她可还记得?你们且再去问问她,曾与她相约厮守的墨台风骚落人间成现在这般落魄模样,她可有半分惭愧半用心疼?你们奉告她,墨台家最后一把剑,我墨台风已背了二十多年,只为斩她项上人头,以洗我墨台家上高低下三百亡魂之恨……”
惜风背对着萧道子,看不清他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