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娡忍着肝火朝刘婆子睃了一眼,刘婆子脸上讪讪的,一边想着大太太的交代。大太太的意义是,尽量教唆得这两姐妹跟焦氏失和,最好闹得焦氏没脸,如许,焦氏即便受宠于老太太,可一进门就跟前面太太嫡出的两个姐儿闹上了,説出去名声上也不好听,那么,她做这大嫂的到时出面替焦氏在人前廓清一下,可真是既得了焦氏的好又卖了老太太的乖,归正这姐妹俩现在无依无傍的,不踩白不踩。
屋里一时静下来,柳妈妈便站出来,朝门口一个手拿托盘的丫头招手,那丫头便走到焦氏跟前,柳妈妈便朝姚娡笑道:“来之前,老太太拉着太太交代了好些话,固然太太大不了你们多少,但现在太太既已进门,母女名份已定,老太太的意义是,我们姚家诗礼传家,天然礼不成废,两位女人这就来与太太见礼罢。”
焦氏被迎进屋,兰嬷嬷带了四个丫头忙着上茶,姚娡带着姚姒当作一屋子的丫头婆子的面,便给焦氏福身存候,嘴里喊了声:“给太太存候!”
姚娡如许的冷酷,听在焦氏耳中自有别意,她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子,却很快就隐去,她却假装抚衣袖的时候,朝她身边的柳妈妈看了一眼。
姚家把娶焦氏的日子定在蒲月十二,大太太亲身打发人来琉璃寺,以姚姒她们还在为母守孝,就免得归去冲了喜气为由,不让她们回府观礼,如许的xiǎo事值当大太太身边的刘婆子亲身跑来一趟,就很有些意义了。
姚娡听得非常动容,好半晌才哽咽道:“这些事理姐姐畴前不明白,总感觉姚家欠娘的,也欠了我们的,我们又做错了甚么,他们凭甚么苛待我们,你我姐妹这些年有爹即是没爹,我是气,更是不甘。现在听了你这一番话,今后我再不会为着那边的任何人动气,姒姐儿,枉姐姐痴长你几岁,却没你看得透。”
姚娡便拉着姚姒在焦氏劈面的椅子上坐下,主位上倒是空着。
柳妈妈説完话,便一迭声叮咛人把跪垫摆在焦氏脚边,又来扶姚娡.
焦氏这个纤细的行动,没有逃过姚姒的眼晴,她本就对焦氏有防心,再加上焦氏今儿来寺里这么大的动静,她倒是有些猜想。看来,接下来柳妈妈要上场了。
柳妈妈説的这见礼,天然不是普通的福身施礼,而是行大礼,要跪下给焦氏叩首,而柳妈妈又来強行扶她,姚娡既不甘心又有些愤怒,正要甩开柳妈妈的手,却见姚姒站起家来,朝柳妈妈伸手,笑道:“老太太最是个知礼数的,平素就一贯把规距看得比天大,今儿太太美意来寺里来望我和姐姐,我和姐姐天然是要向太太施礼的,不过嘛,太太来时,老太太必然还交代了旁的吧。”
“老太太可应了五婶娘的要求?”姚娡见刘婆子停下来,忙问她。
姚姒坐在姚娡身边,亲身端了茶递给她,又朝她使了个眼色,姚娡这才没对刘婆子发难。
俩姐妹平素各忙各的,虽説相依为命,但似这般的交心説话,已是好久未曾,姚姒故意不叫姚娡长歪了去,只把那些长进励志的话来磨她,又把上一世她听到的一些内宅事例説给她听。
焦氏从善如流,果然端起茶盏挽了一口便放下,便又问她们在寺里可还风俗等,言语和顺含量着得当的体贴,姚娡只干巴巴的回了句“统统都好,多谢太太体贴。”
姚娡领着姚姒及一众丫环迎了焦氏进堂屋,焦氏脸上含着笑,带了几分羞怯,她的年纪只不过比姚娡大两三岁,名份上倒是姚娡的继母,三人见面天然少不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