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娡便拉着姚姒在焦氏劈面的椅子上坐下,主位上倒是空着。
俩姐妹平素各忙各的,虽説相依为命,但似这般的交心説话,已是好久未曾,姚姒故意不叫姚娡长歪了去,只把那些长进励志的话来磨她,又把上一世她听到的一些内宅事例説给她听。
焦氏从善如流,果然端起茶盏挽了一口便放下,便又问她们在寺里可还风俗等,言语和顺含量着得当的体贴,姚娡只干巴巴的回了句“统统都好,多谢太太体贴。”
屋里一时静下来,柳妈妈便站出来,朝门口一个手拿托盘的丫头招手,那丫头便走到焦氏跟前,柳妈妈便朝姚娡笑道:“来之前,老太太拉着太太交代了好些话,固然太太大不了你们多少,但现在太太既已进门,母女名份已定,老太太的意义是,我们姚家诗礼传家,天然礼不成废,两位女人这就来与太太见礼罢。”
刘婆子话儿説得标致,“不让两位女人归去观礼,也是府里老太太体恤两位女人的意义,这新太太刚进门,万一给冲撞了甚么的岂不是白白叫人説嘴,这老太太呀,是真的爱好焦氏得紧,光是此次下聘礼就花了五万银子,现现在哪一房不是恋慕得很,都凑趣着焦氏呢。”
姚姒坐在姚娡身边,亲身端了茶递给她,又朝她使了个眼色,姚娡这才没对刘婆子发难。
她拉了柳妈妈朝焦氏走了两步,望着焦氏道:“太太必然晓得,我母亲的长生牌位也供在寺里,恰好就在中间的屋子里,太太前几日打发人来时,我就同姐姐説了,太太是个知书识礼的,必然会来寺里在我母亲灵前施礼,果不然呢,今儿可就来了。”( )
姚娡脸上立即就黑了一层,既为着老太太的狠心无情,也为姜氏不明不白的死而抱屈,老太太现在这般的汲引焦氏,不吝如许的下她和姚姒的脸子,这让今后她们见着焦氏不就矮了半截吗?到底她还存了丝明智,内心也清楚这刘婆子説这些话来,定是没安美意。
有了这一遭,当姚府再令人来见她姐妹俩,説是焦氏要去广州府,临走之前要来见见她们,姚娡对着那自称是焦氏身边的柳妈妈非常客气,安闲淡定的与柳妈妈周旋了一番,外人看来到非常得体。
姚姒得空打量了一眼焦氏,只见她本日里穿了件真红绣花缎面的长身禙子,挽着元宝髻,头上遍插珠钗,上面是黛色的马面裙,裙摆摇摆时却只看到那双凹凸鞋的鞋跟,光是身姿瞧着就曼妙动听,十七八岁恰是琦年花貌的年纪,她本就生得不俗,一张芙蓉面特地描眉diǎn唇,又恰到好处的含了几分新妇的娇羞,真真是明艳万芳,只是她那双眼似蒙着屋雾般叫人瞧不大逼真。
“姒姐儿,你説大太太这安的是甚么心,莫非我们看上去就是个好惹的未曾,叫谁都想要我们回府去闹上一回,真是欺人太过!”姚娡在刘婆子走后,一口浊气吐出,也不能吐尽她心中的憋闷。
“刘嬷嬷喝茶。”姚姒脸上带着笑,便问起府里上至老太太下至诚哥儿等人安。
柳妈妈説完话,便一迭声叮咛人把跪垫摆在焦氏脚边,又来扶姚娡.
姚姒打眼一瞧,焦氏倒是见机,只带了柳妈妈和别的四个美丽的丫环进屋来,别的人都候在屋外。
刘婆子説得口干,喝了口茶水,故意想再教唆一番,她心机一转,便道:“説到这个,府里比来倒也事多,老太太和老太爷倒好,几房太太还是老模样,只是府里考童生试的几个哥儿却不知怎的,到了局那日二房和四房的哥儿没事,偏五房的三位哥儿拉起了肚子,便误了出场,为此,五太太狠是发了通脾气,又求老太太要带几个哥儿回都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