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感喟道:“我也不希冀她真能成事,以她和廖嬷嬷的友情,由她出面让廖嬷嬷在老太太身边敲敲边鼓,总好过你我冒然脱手来得得当。我拿娴姐儿的婚事与她做买卖,只要娡姐儿能回到我身边,便是将娴姐儿记在我名下又何妨。”
孙嬷嬷安抚姜氏:“姒姐儿打小就聪明,都说女儿肖母,这是太太的福分!”
姚姒详装面嫩,趁机欣喜姜氏道:“古有甘罗七岁拜相,女儿过完年便九岁了,也该知些事儿了。娘且放心养好身子,可不就如嬷嬷说的,福分还在背面呢。谁叫您生了这么个聪明的女儿呢!”
姜氏起家抚平了身上的褶痕,淡声道:“那里有甚么恰当人家,也不过就那么一说。”钱姨娘的忐忑姜氏瞧在了眼里,便对她似笑非笑道:“娴姐儿现在也有十四了吧,是该好好寻户人家了。姨娘内心可有成算?”不待钱姨娘答话,姜氏似是自言自语:“不幸我的娡姐儿,我生她一场却未养她,现在便是连她的婚事,只怕也不能由得我来做主。”
钱姨娘瞧着孙嬷嬷与平常般客气,不像是要求她的模样,因而摸索道:“我也就这手活计拿得脱手,给太太做几双鞋也不值当个甚么。这么些年下来,太太看着倒是与我生份了些,今儿服侍了太太这一着,倒让我想起当年与太太随三老爷在都城的日子。一打眼啊这都十多年了,姐儿几个眼看着也到年记要说婚事了。”
姜氏被小女儿给逗笑了,内心的郁结仿佛都散开去。实在她经了此番变故,很有些看破世情之意。婆家群狼环伺的想要本身的命,娘家也式微了,丈夫更是无情之人。还是老话说得好啊,背景山倒,靠水水竭,这些年真是白活了。姜氏内心头也有了筹算,既然大师都撕破了脸,那么也该是为今后好好谋齐截二了。
钱姨娘被姜氏拿姚娴的婚事来讲道,心神早就乱了几分,又提到姚娡,也不知姜氏是何意。
姚娴莫名的被姜氏奖惩,见钱姨娘这般乖乖听话的替她换衣裳,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她死了爹,关我们甚么事,她心气不顺就找姨娘和我的不是,她既是自请下堂,老太太怎的不休了她去。”
孙嬷嬷欠身道是,又与姜氏合计一番。姚姒在中间并未插话,她明白姜氏接下来的筹算。现在外头谎言四起,姜氏趁机将姚娡夺返来,时候上最是得当不过。是以让钱姨娘打头阵去探探姚蒋氏的底,是一步妙棋。
姚姒将姜氏和孙嬷嬷的行动瞧在眼里,内心较着是松了口气。姜氏是她最亲的人,她不想在姜氏身陷囹圄时她还要藏拙,时候不等人,她要保住姜氏,就不得不动用芙蓉院里的人。红樱与绿蕉都太嫩了。
姜氏端坐在铜镜前,从镜里望去,钱姨娘一张二十七八的脸仍然清秀,只是她眸子来回转动明显是在考虑。姜氏瞥了眼,也不睬会钱姨娘肚里是如何的弯弯绕绕,她伸手抚了抚鬓角,语态平常的对钱姨娘一叹:“果然是老了,光阴不饶人呐,我们回到老宅来也有十来年了吧!”
姜氏又想了会,交代孙嬷嬷,“如果钱姨娘转头来找你,你固然再提点她一二,态度上随便些,别让钱姨娘看出我们心急,这事她着力也好不着力也罢,反正我们给了条道让她走,别说我这做嫡母的不为庶女考量。如果她趁机提出些银钱物事的,你尽管给她,这回我们就瞧瞧钱氏的本领。”
姜氏第二日规复了去蕴福堂存候。天还蒙蒙亮之际,钱姨娘带着姚娴进了姜氏的正堂,姜氏非常变态的让钱姨娘奉侍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