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一会后,便改由智先掌车,昌发在车边跟着,这黄伟倒像是断了腿的病人,要前去城里寻觅郎中。
“生金砂。”智先应他。这生金砂乃是金矿粗采以后所提之物。那金矿离县内炼金之处甚是悠远,汉家官府便征调山里僚人运送生金砂,翻山越岭直至靖西县府南郊的炼金厂。
“张先生现在能教这娃儿读书,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些光阴烦请先生劳累,如有甚么所需器物,请先生直言,我差人买回便是。”韦存福转头对张育德说到。
“如何这村庄里每搬来一人,这韦家都会上门问候吗。”张育德问。
“怕是没有,这僚大家家不似汉人,讲究个门当户对。歌会上看上哪户人家,收了绣球前去提亲便是。这智先也未曾提起过。”
“阿顺那里能劳烦老爷,与浩源读书乃是一大乐事,不敢再求何物。”阿顺赶紧摆手。
黄伟出村只走了不下二里山路,只感受炎热难耐,双脚刺痛,像是被磨出了水泡。
“莫嫌农家粗米面,
黄伟再拜,三人便一同往靖西去了。
“僚寨三月天初雨,
“阿爸!先生!”浩源排闼而入,一把扑在韦存福身上。
这一歌未落,一歌又起。想是这山间人家只要谁开了调,便有人将这歌对了下去。
“到是无妨。”张育德笑道,“汉人凡人不善乐律,阿顺如果学得些僚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些年我都在靖西居住,这屋子倒是很少踏足。”韦老爷摇点头。“这本是韦家祖宅的卧房,家里最大的娃儿娶妻都居住在这房内,现在已是十数年未曾沾过喜气了。”
捕鱼捞虾端美酒,
“这谢早了,往靖西另有几里路程须得同业,你这谢过了,到靖西岂不是要再谢一遍?哈哈哈哈。”智先与他开着打趣。
“你这是甚么话?”韦存福瞪了一眼浩源,“我待阿顺,如同对待本身侄子,你与他一同读书认字,我本就非常欣喜。照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吝啬之人了。”
“阿哥去靖西接我阿妈了,大抵本日要在靖西盘桓一宿,明日便返来了。”浩源向先生鞠身一拜,目送二人分开后,便回身进了屋里。
“彻夜我要服侍阿爸喝粥咧,就不畴昔了。你记得要留一些菜给我,我明天去你家吃早餐。”浩源拍了拍阿顺小小的肩膀,把他们送出了门。
“本日先生与阿趁便留在家里用饭吧,我叫厨娘备饭便是。”韦存福对郎中说到。
也不知绕过几段山路,踏过多少砾石。路途越来越平旷了,风景也更加开阔起来。
“老爷这卧房倒是潮湿了些,须得经常通风曝晒,以免虫蚁滋长。”
韦存福的汉话倒是不如其子智先,想是这存福老爷暮年交友尽是僚人部族,只是这些年当上了靖西一县之长,不得不与官家打交道,这才学着汉话。
只要山歌敬客人。”
“此人可首要得紧!”智先笑着答复。
“八月即满一十八岁了。”
“这千万不成!”黄伟急得站了起来。“少爷乃令媛之躯,怎能做如此之事。何况一介儒生如此坐在车上,岂不令人贻笑?”
“阿顺同浩源小少爷如此密切,也是可贵一段缘分了。只是不知你二人如何识得?”张育德走在阿顺身后,轻声问道。
“阿爸,你在靖西要见到甚么好玩的什物,记得也帮阿顺带一个。这阿顺现在与我一起读书,我要劳烦他的很多咧。”浩源对着阿顺一笑。
“不要。”智先喝到。言毕,走到黄伟跟前,将黄伟悄悄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