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本满心好笑,听了她开端一句,却渐渐地敛了笑意。
灵雨去后,云鬟勉强看了两页书,想到灵雨夙来的好,心中委实滋味难写,便把书合起,自走出版房,一起沿着廊下徐行而行。
赵黼谢过,忙起家,又看云鬟,云鬟也谢了恩,起家后退两步,方跟着他去了。
灵雨还是含笑:“我虽是王妃身边儿的,但不过是个三等丫头,凑不到王妃跟前儿的,此次调来世子身边,她们都恋慕的很呢。”
晏王妃听了一惊,模糊地有些绝望:“是他?”
云鬟道:“寻我但是有事?”便振衣起家。
晏王妃哼了声,还是回身坐了。
灵雨见她不该,怕她是烦了,且又怕赵黼这会子要返来,便又笑道:“那我先去了,哥儿有事叫我就成。”云鬟只点了点头。
她淡淡地一一念来,公然如当真背诵的普通,还未说完,晏王妃已经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是信了。”
晏王妃道:“我可不能由得你混闹了,再说你年纪也是不小,是时候该想想那毕生之事了,我明儿要请的,便是沈家两位女人,你且别跟我支吾,好生看一看,你喜好哪个。”
云鬟想了想,答道:“昨儿听世子念的是‘自天子乃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赵黼忍不住咳嗽了声,晏王妃却笑起来:“公然?那究竟是读到那里了?你且同我细心说来。”
晏王妃看了会子,觉着这景象既美且好,竟如一副无可抉剔的美人图普通,叫人的心也醉醉软软起来了。
谁知抬眼之时,却见云鬟坐在劈面儿靠墙的椅子上,正也在看书,倒是一脸的温馨安然。
赵黼打量晏王妃的神情,笑道:“可不是么?母妃如何把他认作女孩子了?想必是忙着给我挑媳妇儿,便把人也错认了。”
赵黼低低唤道:“母妃……”
云鬟定睛看了他半晌,还是波澜不惊道:“一辈子长着呢,这话说的未免太早。岂不闻李太白也说:‘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云鬟微惊,本来她在这儿安息的时候却并未曾见有人,竟不知王妃是何时去的,心下略微忐忑,便问:“这是如何?”
赵黼蓦地听王妃说出这番话来,神情不觉微变。
现在云鬟行了礼,晏王妃便道:“你今儿跟着世子去静王府,是一向服侍身边儿么?”
又因看着灵雨笑得可喜,昔日景象不免浮起,更加感慨万千,便道:“你本来是跟着王妃身边儿的,这会子过来,可还使得?”
晏王妃本来要问她静王是如何说话的,闻言道:“那也罢了,世子迩来都做了些甚么?出门去过甚么处所儿?有没有肇事,你且细心同我说。”
是夜,赵黼公然在书房内,便要真的“挑灯夜读”,灯下看着那本书,翻了两页,便有些昏昏欲睡,哈欠连天,喝了一碗茶竟也无用。
晏王妃叹道:“得亏静王是个懂你的,可晓得恒王更加恨了你呢!他夙来又跟太子极好,你别怪母妃啰嗦,今后务必留意些,别再惹事。”
晏王妃也看云鬟,因叹道:“本来我觉得你只是挑个都雅的孩子跟着罢了,不想他公然是个聪明得用的,我倒是放心了,罢了,你们去吧。”
晏王妃瞥他一眼:“心虚了?我问你,你一定肯对我说实话,只哄瞒敷衍罢了,比如恒王府那件事。我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