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只得称是，低头的工夫，便斜睨云鬟，却见她面不改色，又似“目中无人”，只垂眸看着空中罢了。
云鬟见她如此喜好，便点了点头，因见无人在跟前儿，就又说：“可世子的性子有些奇特，你、你可……留意些才好。”她本不是个多嘴之人，有话多数只在内心，但是因对灵雨豪情跟别的分歧，便不由有些替她担忧罢了。
赵黼只得停口，无法看向云鬟，云鬟却并无镇静之色，沉寂答道：“世子多数只在府内，晨起练拳习射，早晨挑灯夜读，也未曾出外肇事，这段光阴只去过静王府跟恒王府两处。”
赵黼只是看着王妃，眸光闪动。王妃又轻声道：“可知当初还未立太子之前，圣上最属意的是何人？”
垂垂地过了一重院子，前头便是莲池，风从水上来，模糊带些莲花香气。
晏王妃说到这儿，蓦地愣住，皱眉又道：“别的，你在鄜州那几年，虽瞒着天下人，但你不在府内的日子，我常常做梦惊醒，都担忧你出了事，不知多少次是哭醒过来的。”
赵黼道：“我就看一辈子也不觉厌倦。”
晏王妃笑着点头：“你让恒王府如许没颜面，做个虚晃，让人欢畅欢畅，不亏损。”
说了几句以后，晏王妃因道：“是了，今儿叫你来，实是有件事，明儿我要请两位女人来府里，你明儿也别出门儿，等见一见外客。”
赵黼低低唤道：“母妃……”
赵黼点头，晏王妃便叮咛侍女道：“你去把那孩子叫来。”
晏王妃看了会子，因道：“你是好孩子，打小儿懂事，即使放在外头，受那很多痛苦，也向来未曾低头抱怨过一句，想这京内的皇子皇孙们，又有哪个似你如许超卓的？”
云鬟方停口，晏王妃转头看向赵黼，眼中含笑：“先前我还担忧你只顾玩乐，本来公然也读起书来，唉……可见你也不是一丝一毫不放在心上的。”
云鬟道：“迩来在读的是《大学》。”
晏王妃说完，就看赵黼，却见他正扬首凝眸地看向别处，恍然未闻。
赵黼谢过，忙起家，又看云鬟，云鬟也谢了恩，起家后退两步，方跟着他去了。
云鬟听着这番掏自肺腑的话，实在是难以经受，面上虽还撑得住，眼圈却微微泛红了，只顾低着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