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性子……只怕我们在这府上是愈发的难过了。”品玉低声道,白芷也叹道:“一定不是如此。”又附耳与品玉说肥猪老爷偷听的事,叫品玉白了神采:“竟然有这事?”
“如何没有?”白芷抬高了声音,“这事我也不敢奉告夫人,不然我除了一死还能如何?”
“这是君山银针,雅称‘金镶玉’,怎的不宝贵?”倪氏笑得有些对劲,“本日也是老爷没福,吃不到这茶,赏你二人吃了。比及那萧家哥儿返来,如何也得先请到府上来,好好接待一番,好歹是萧家正端庄经的主子呢。”
品玉悄悄应了一声,又附在倪氏耳边说了几句话,倪氏神采顿变,高低看了品玉一眼,对白芷道:“白芷,你去把茶端来。”白芷也不问启事,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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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芷迟迟不语,倪氏转头笑道:“你昔日家中也不是普通人家,可见过这茶?如果能说出来,这茶就赏你喝了。”
待白芷一去,倪氏又对肥猪老爷道:“本日闺女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如果再提那贱人,休怪我翻脸。”
倪氏还是一身的金饰,坐在凳子上嘲笑,肥猪老爷站在她面前,圆滚滚的模样非常风趣。而两人虽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但肥猪老爷气场上被压得死死的。见白芷和品玉出去,肥猪老爷看了白芷一眼,眼中净是贼心不死,但被倪氏如许数落,脸上更是挂不住:“我不过一问,夫人又何必发如许大的火?”
晓得红杏被打死也就算了,晓得孩子一同被打死了,也难怪肥猪老爷怒了。
她说得哀婉,叫白芷和品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双看了对方一眼,也没有说甚么。
白芷如梦初醒,见杯中的君山银针汤色橙黄洁白,一看就是上等的茶叶。虽是识得这茶,但白芷还是佯作难堪的一笑:“夫人高看了,我不识得这茶,想来是很好的。”
倪氏喝完了一盏茶,又说:“红杏的事就此揭过,我不问,你们也不准提。如果哪个不开眼的叫老爷晓得了,我就揭了谁的皮。”又捂着胸口,“阖该我伉俪二人射中无子啊。”
打起帘子,白芷佯作惊奇:“老爷走了么?倒是可惜了这好茶。”给倪氏奉上了一杯后,这才退到一边。品玉又持续道:“夫人,如果此事给红杏家里晓得了,晓得女儿是怀着身孕被打死的,只怕是要闹。”
这话一出来,比如一声轰隆在屋中炸响。白芷和品玉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出甚么话来。
白芷见状,微微放心了些――肥猪老爷这反应,看来是不晓得红杏被打死时有了身孕,既然如此,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白芷也抬高了声儿:“婢子能做的未几,但已经托人给红杏购置了棺椁,让她入土为安了。”又看了一眼内里,“夫人的性子,老爷还不晓得么?连品玉姐姐都被打了,更何况我?”说罢,也不肯再说,回身进了屋。
蔡嬷嬷拿了玉钏,那叫个欢乐,和两人客气了几句,便让两人出来了。一进门,就闻声倪氏拔高了嗓门:“我说你本日如许好的心机来看闺女,本来是来发兵问罪的。你问我她那里获咎了我?呵,我也不晓得她那里获咎了我,彼苍白日的谩骂闺女没了,你这做爹的不先摒挡她,倒是问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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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在厨房去端了茶,也晓得倪氏是用心支开本身,也不去多想。端了茶往回走,却见肥猪老爷立在窗边,巨大的身材在窗上投下一片黑影,双拳握得生紧,连青筋都凸了出来。而他一张圆得仿佛烧饼一样的脸上怒意横生,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咬死谁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