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没有?”白芷抬高了声音,“这事我也不敢奉告夫人,不然我除了一死还能如何?”
品玉悄悄应了一声,又附在倪氏耳边说了几句话,倪氏神采顿变,高低看了品玉一眼,对白芷道:“白芷,你去把茶端来。”白芷也不问启事,径直去了。
待白芷一去,倪氏又对肥猪老爷道:“本日闺女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如果再提那贱人,休怪我翻脸。”
白芷见状,微微放心了些――肥猪老爷这反应,看来是不晓得红杏被打死时有了身孕,既然如此,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品玉脸上本来就有一条血痕,现在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了,挥手止住那嬷嬷的话:“这事嬷嬷就别管了,我顿时去与夫人说。”又拉了拉白芷,“你也和我一道去,现在说不准还恼着我呢,听了我的话,只觉得我又想闹甚么幺蛾子。”
那粗使嬷嬷见两人如许的神采,更是急了,也不问白芷:“品玉女人,你倒是给个话啊。这孩子的事,我们那里敢瞒着,如果叫老爷晓得了,指不定生出甚么事端来呢,但是这事、这事我们哪敢……”她神采愈发丢脸,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白芷如梦初醒,见杯中的君山银针汤色橙黄洁白,一看就是上等的茶叶。虽是识得这茶,但白芷还是佯作难堪的一笑:“夫人高看了,我不识得这茶,想来是很好的。”
倪氏还是一身的金饰,坐在凳子上嘲笑,肥猪老爷站在她面前,圆滚滚的模样非常风趣。而两人虽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但肥猪老爷气场上被压得死死的。见白芷和品玉出去,肥猪老爷看了白芷一眼,眼中净是贼心不死,但被倪氏如许数落,脸上更是挂不住:“我不过一问,夫人又何必发如许大的火?”
一起到了正院,还没进门,就见蔡嬷嬷守在门前。见两人来,蔡嬷嬷脸上就堆出笑容了:“夫人方才找你呢,又碍着给了你一巴掌,现在百爪挠心似的。我就劝夫人,品玉女人你那里会跟夫人置气,现在不公然来了?”又低声道,“两位女人把稳些,现下老爷在内里呢。”又对白芷滑头一笑。
“夫人这么些年那是愈发放肆放肆了。”品玉低声叹道,愈发说不下去,“她也未曾想想,这么多年骑在老爷头上,老爷碍着倪家,大要上不说,但这积怨多少年了?现在又闹出这事来,恰好还叫老爷晓得了――”
肥猪老爷刚想说话,但和倪氏伉俪如许多年,晓得说甚么也没有效,也只是说:“再有甚么不是,也不该在闺女还病着的时候打死人,说来你慈母之心,但――”见倪氏似听非听的模样,憋了一肚子火,也不再多留,转头出去了。
白芷悄悄抽了口气,这下可算是完了!她一点都不思疑品玉正在内里和倪氏说这话,但现在被肥猪老爷听到了!红杏再有诸多不是,那也是怀着孩子被打死的,肥猪老爷如许多年了,膝下唯有蜜斯儿一女。如果红杏那孩子生了出来,不拘男女,都是肥猪老爷的心头宝。
白芷也抬高了声儿:“婢子能做的未几,但已经托人给红杏购置了棺椁,让她入土为安了。”又看了一眼内里,“夫人的性子,老爷还不晓得么?连品玉姐姐都被打了,更何况我?”说罢,也不肯再说,回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