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懿嘴角拉出一丝嘲弄的嗤笑,声音不急不缓,但那点不屑的意味却直入民气。
柳云懿慎重点头:“一诺令媛!”
柳云懿冷哼一声,便带着苏子由就此从翠红楼分开。
苏子由却理也不睬,低着头刷着夜香桶:“不成不成,公子没见鄙人正忙着吗?这桶刷不完,等会儿鄙人但是要被那老妈子叱骂的,哪有甚么时候给公子指教。”
见苏子由转过身子去,柳云懿也不恼,她上前几步,走至苏子由的正面,一拱手笑道:“实不相瞒,与苏兄一样,小生大小也算个文人,腹中也有些墨水经纶。早听闻苏兄文采斐然,才调横溢,令小生神驰已久,本日叨扰不为其他,只为向苏兄请教一二,若皆能有所得,小生也算不虚此行了!”
柳云懿一愣,游移道:“这个嘛……”
“那此事便成了!”说着,苏子由便将手中毛刷一丢,站起了身来:“请出上联吧。”
柳云懿晓得这苏子由不会这么轻易便入套,对此,心中她早有筹办。
“苏兄谬赞了。”柳云懿微微点头:“失敬也不至于,现在小生更想晓得,苏兄可否对出这下联来。”
“好!”柳云懿抚掌感喟:“以水应山,以清对秀,此联苏兄对得实在工致,这下联可谓绝对了!”
当今下联也到手了,人也骗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如果真再出来个跟这苏子由普通的人物,将那春联给对出来了,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了大堂,柳云懿唤来老鸨,指了指苏子由道:“这位苏兄欠下的花酒钱,另有多少一并算在我头上,我替他付了!”
可就在这时,苏子由却开口道:“等等!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不然你我今后如何再聚?”
不过她倒学得乖,此时温馨地跟在柳云懿身后,低眉垂目半个字也不说,就仿佛本身是个跟在柳云懿身边的青衣小厮,恨不能将全部头都埋进本身怀里去,以遁藏那股子恶臭。
便也收回了脸上那嘲弄的神采,叹了口气,当真想了想,道:“那小生也就未几费口舌了,我出一道上联,若苏兄你能将下联对出来,苏兄你在这翠红楼欠下的酒钱,小生便替苏兄你付了!”
“好了,我意已决,你便如此去办吧。”柳云懿蹙着眉,满脸不耐:“如果知府不肯给,你差小我来找我便是,我有腰牌在身,摆布都能证明我的身份,还是你觉着我的牌子是假的不成?!”
用心致志刷桶的苏子由一愣,放动手中毛刷木桶,转过身来,眉头一挑:“鄙人恰是苏子由,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柳云懿与阿婴在廊道里踟躇了半响,毕竟还是下定了决计,捏着鼻子咬着牙上前去了。
未几时,账房便合上了帐本,道:“苏公子前些光阴欠下的酒钱,再削去这些光阴做工抵的款项,中间再削去炊事的用度,约莫是黄金八两,铜钱八贯又二百零三文,零头照月娘的叮咛给您抹了,您付八两黄金与八贯钱便可。若您身上未带现钱,交子或足金亦可,多余的翠红楼会找还给您。”
瞥见苏子由的双眸时,柳云懿愣了那么一瞬,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忙活了这么久,总算工夫不负故意人,能找到苏兄,小生但是很费了一番工夫!”
这上联一处,苏子由脸上微微变了变,第一次当真地将柳云懿高低打量了一番。
“苏兄难不成是……怕了?”柳云懿嘴角的嘲弄意味愈发的较着了:“难不成苏兄在这儿刷夜香桶,真上瘾了不成?还是苏兄觉着这翠红楼都雅的小娘子太多,决计就此与这些燥矢作伴,将那些诗书礼义丢个洁净,就此在这当个奴婢杂役,也得意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