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颌首:“当时武宗天子年幼,为防外戚擅权,由司礼监帮手批答天下奏章,刘晟大权在握,以杖杀五十六位朝中贤臣闻名。”
见此景,天子顿时怒极攻心,腊黄的脸隐起黑气,沙公公忙递上参汤。
沈泽棠沉吟少顷,方道:“徐阁老句句珠玑,亦是长卿所想,太子继位,吾等辅臣天然助力。只是.......。”
徐炳永在朝堂纵横捭阖多年,心乱则神稳定,略沉吟稍顷,即朝沈泽棠看去:”沈尚书那日也在太子府,你无妨来讲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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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急诏内阁入殿议事,实为废太子而来。司礼监那帮宦官,在皇上耳边谗谄佞邪,欲另立五皇子朱禧为储君。”他嘲笑道:“当我不知麽。幼主旦得继位,他们便可把持朝政,扰乱法纪。长卿可还记得,武英朝的掌印公公刘晟?”
沈泽棠给徐泾使个眼色,徐泾会心,退至十数步开外去。
”徐阁老待长辈一向很好。“沈泽棠笑了笑,有多好呢,谁也说不清楚。
李光启为礼部尚书,上前附议:“沈大人所说极是,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此次主为太后及天子祈安康福祉,太子至善尽孝,倒也可谅。”
沈泽棠未及开口,忽见徐炳永身躯微顿,他随瞅去,奉天殿御路踏垛前,太子正跪于此。
徐炳永跪下禀奏:“太子年青打动,本应将此干混吃骗喝人等交刑部措置,这为他不当,应罚他抄禅宗七经百遍,以弥其罪恶。”众臣亦随之。
世人礼毕,即听得天子厉喝:“徐首辅,你可听闻太子犯下的滔天罪孽麽?”
待轿稳,沈容打起轿帘,沈泽棠撩袍端带而出,恰瞧见徐炳永正在望月,心中一凛,上前作揖见礼。
他收回视野,望向奉天殿那歇山顶翘起的角檐,默了默,才沉声道:“长卿以为我待你如何?”
他便渐渐吃下几口,看向沈泽棠道:”废太子的票拟,现交由你来办,你是否也要抗旨?”
徐炳永拈髯,望着天涯一颗星子滑落,语气不疾不徐:“为吾朝江山社稷安定,舍我一人又如何!况确已垂老迈矣,尔等论策画政绩犹胜于我,是该退位让贤才是。”
他略蹙眉看向徐炳永:“只是阁老违逆皇上情意,即便太子不废,迁怒之祸难逃,您定当三思而后行。“